廷殺頭。”
“誰敢說?”武獨反問道。
“不是說不說的問題。”段嶺說,“元軍雖然退了,事兒還多得很呢,做都做不完。”
“我替你做。”武獨答道,“能有多少事?”
段嶺數道:“回到府裡,先要查賬,聽他們彙報入冬計劃,審施戚提交的冬季預算、開春的規劃。你募軍的陳情書呢?先得算清楚募多少人,再提給朝廷一併過了。鹽鐵欽差須得任命,昌城雖然免了稅,也得去巡視,周邊村鎮,派撫民官去看看,聽回報不聽?”
“好了。”武獨馬上改口道,“當我沒說。”
“姚侯那邊得去寫信感謝吧?”段嶺又說,“還有丞相……”
“我替你寫了。”鄭彥站在門口,見段嶺回來,便抬頭道。
“謝了。”段嶺吁了口氣,與鄭彥並肩坐在門檻上,武獨徑自轉過走廊,回房去換衣服。
“不謝。”鄭彥打量段嶺,露出不懷好意的笑,說,“外人都送走了?”
“總算送走了。”段嶺答道,“得預備過冬了。”
鄭彥又說:“那可輪到我了,見你國事政事的輪著來,夜裡也沒個好覺睡。”
段嶺想到這些天裡幾乎沒怎麼招待過鄭彥,心中愧疚,說:“姚侯的兵沒來吧?”
“我讓人勸回去了。”鄭彥說,“今天稍早時發的信,多半已經派出來了,路上碰見信使,只得又回去,你就整我吧。”
段嶺哈哈笑,搭著鄭彥肩膀,說:“你的鎮山河要沒了。”
“正想與你說這事。”鄭彥滿不在乎地說,起身讓段嶺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段嶺預感到鄭彥會說一些很重要的事,一顆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風雪被擋在外頭,段嶺打量鄭彥片刻,突然改變了主意,說:“坐吧。”
說畢段嶺轉身,在榻上自若坐下,這一下便改被動為主動,鄭彥不由得認真打量段嶺,倏然現出一抹欣賞的眼神。
“王大人。”鄭彥說,“這幾天裡,我反覆考量了一下,有些話,我不得不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鄭大人請但言不妨。”段嶺答道,並知道鄭彥既然這麼開口,就是暗示他,要開口談公事,說不定還會出示御旨。
窗外現出一人頎長身影,正是換過衣服後的武獨。段嶺朝窗前一瞥,武獨卻沒有進來,側過身,背靠門外,守住了門。
“麻煩您了。”鄭彥難得地對武獨使用敬稱。
“不必客氣。”武獨的聲音傳來,意思是給他們看門,同時也提醒段嶺,自己就在這裡。
室內緘默,在這安靜之中,段嶺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鄭彥這麼認真地開啟一個話題,似乎真正的目的不僅僅是關於一把劍。他有預感,同時也預感到鄭彥也有他自己的預感。
“武獨告訴我,你知道鎮山河的下落。”鄭彥說道。
“不算。”段嶺沒有多少遲疑,便回答了鄭彥,“只是耶律宗真告訴我,也許他能找到這把劍,屆時會送回來。”
“送回來以後,你準備交給誰?”鄭彥又說。
段嶺答道:“誰先拿到它,就給誰。”
鄭彥:“陛下要這把劍,你可得先想清楚。”
“陛下要它有什麼用?”段嶺答道,“鎮山河,乃是白虎堂的劍,得此劍者,使命與大陳江山息息相關,陛下已是帝君之尊,按道理是無需鎮山河的,哪怕是先帝,亦是在位前持有它。”
鄭彥沉吟片刻,說:“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須得請教你,王大人。”
段嶺眉毛一揚,示意他有話就說。鄭彥在廳內踱了幾步,又說:“武獨若拿到它,根據鎮山河持有者統領白虎堂四大刺客的原則,他將是鎮國將軍。”
“鎮國將軍不是靠一把劍來封的,鄭大人。”段嶺哭笑不得。
“我知道。”鄭彥答道,“除了傳承之外,當然也要有相應的實力,得到這把劍的承認,也是實力之一。無論如何,武獨拿了它,就得守護朝廷。守護朝廷,也就是守護陛下、守護太子。可根據先前他自己所言,連進東宮,許他個太子少保的職位也不願接受。莫要告訴我,他是想堂堂正正,等拿到鎮山河後再入東宮做幕僚的說法,我不是小孩子。”
武獨在門外答道:“鄭彥,你猜的方向錯了,鎮山河的淵源雖與朝廷有關,但它的作用可不僅僅是守護帝君,而是負責修正帝君所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