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李衍秋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為什麼外面沒有黑甲軍把守?”段嶺說,“謝宥還不知道?太危險了。”
“因為我不想告訴他。”李衍秋說。
段嶺沒有打斷他,知道李衍秋要告訴自己他的計劃。
“不告知謝宥,倒不是因為疑他,而是怕黑甲軍調動被牧曠達察知,功虧一簣。牧曠達與韓唯庸密謀,那年上京之變,害死你爹的罪名已幾乎能被坐實。但在這裡頭,還有沒有別的人參與,就非常可疑了。”李衍秋說,“為什麼不直接動手對付牧曠達,正是因此。現在韓濱與他勾結,只要拔了牧曠達,抄他的家,就必定會翻出他與合謀者的書信。”
段嶺明白了,書信一旦掌握在李家的手裡,參與密謀的人必將坐立不安,假以時日,李家騰出手來,必將對付他。
所以韓濱除了造反或擁兵自立之外,再無別的辦法。而要把邊防守將召回江州,直接殺掉,對這麼一個鎮守邊疆的武將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其實可以暗殺他。”段嶺說,“就像邊令白一樣。”
“邊令白之死,已經令他非常警惕了。”李衍秋說,“這廝正在培養死士,一旦刺殺不成功,將會非常麻煩。”
段嶺只得點頭,李衍秋又說:“韓濱今天下午就會抵達江州,入城奔喪。屆時,內閣與謝宥一定會極力反對,不會讓他帶兵進城。但是,牧曠達必須讓他進城。否則他就沒有與謝宥周旋的本錢了。”
“我讓鄭彥暗中觀察。”李衍秋說,“看看究竟都有誰在支援牧曠達,定是同黨無疑。”
“然後呢?”段嶺又問,“要怎麼收拾?”
“牧曠達已有那假貨的證據。”李衍秋說,“想除掉假貨,趁著他登基前,是最好的辦法。這話讓牧曠達來說,好過你來說,他那人心思慎密,定會給朝廷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但這樣一來,江山就無人繼承了。”段嶺說。
“皇后懷孕了。”李衍秋答道。
段嶺心中一驚,是誰的?
他差點就脫口而出,卻意識到這話不能多問,及時剎住。
武獨吃完了一碗飯,把飯碗隨手擱在廊前地板上,轉身進了房中,關上了門,識趣地不再多聽。
“待他解決掉假貨後。”李衍秋又說,“便可從烏洛侯穆身上留一條線索,烏洛侯穆答應做證,假太子一事,乃是當年趙奎與牧曠達串通,牧曠達收買了烏洛侯穆後,欺騙天下人的伎倆。”
“屆時先將牧曠達、韓濱一起誘入宮中。”李衍秋隨口道,“趁這二人輕敵大意之際,讓鄭彥與武獨聯手,先殺韓濱,解其兵權,再召叢集臣,宣判二人罪名。”
段嶺:“……”
段嶺十分驚訝,李衍秋居然要這麼陰牧曠達一把,這正是牧曠達平時最喜歡做的嫁禍之道,沒想到最後牧曠達反倒是為了一件自己並未做的事背了黑鍋,實在是死得冤屈莫名。
“等等。”段嶺覺得這個計劃實在太冒險了,但順著李衍秋的思路推,又實在是非常正常的。只要牧曠達與韓濱合謀控制了朝廷,必將掉以輕心,趁著他們成功的時候突然下手,勝算最高。
“但牧相一定還有防備。”段嶺說。
“嗯。”李衍秋若有所思,點頭道,“以你對他的瞭解,你覺得他有什麼防備?”
“逼他朝蔡閆動手。”段嶺答道,“這點我覺得沒問題,只是他把蔡閆扳下來後,一定還會找長聘的下落,還有昌流君。這點不解決掉,他始終寢食難安。”
李衍秋說:“所以他會認為,長聘與昌流君落在了姚復的手上。而姚復此來,正是調查他謀反之事,並希望儘快找到你,扶你上位去。”
“原來是這樣……”段嶺說,“那五姑知道嗎?”
“她與姚復都不知道。”李衍秋說,“現在知道我還活著的,就只有你、我、武獨、鄭彥、烏洛侯穆。連天下第一攤的老闆,也不知道我是誰。”
段嶺震驚了,李衍秋的訊息居然瞞得這麼嚴!
“先前淮陰一見。”李衍秋說,“他們已經知道你的太子身份了,我告訴姚復夫妻倆的,則是我會盡快對付牧曠達,你五姑替我做了個假玉璜,來替掉我交給你的真玉璜。只是他倆應當也沒想到我會用這招。若無意外,淮陰的人已經北上,往鄴城報信去了,只是與你們不同路。”
段嶺說:“也就是說,五姑知道我一定會回來。”
李衍秋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