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武獨問。
段嶺答道:“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約略問了幾句,不清不楚的。”
段嶺告知武獨經過,又問:“後來你們在書房裡說了什麼?”
“他說。”武獨答道,“他忽然改變主意了。”
“什麼?!”段嶺詫異道。
武獨又說:“讓我該做什麼,依舊做什麼,既不想入東宮,便依舊陪著你,他會幫我解決。過得幾天,待水患結後,他說,還有事情派給我。我猜還是讓我找鎮山河。”
“有線索了麼?”段嶺問。
武獨搖頭:“所以我問你在御書房中,與他說了什麼話。”
“我沒說什麼啊。”段嶺皺眉道。
“那就奇怪了。”武獨上前兩手提起床榻,朝段嶺說,“把磚頭墊床腳下,架高了晚上好睡覺。”
段嶺墊起一張搖搖欲墜的床,平生第一次碰上發大水,也不知道怎麼辦,只得與武獨坐在床上,不敢亂動,生怕床掉進水裡去。
“我困了。”段嶺說。
“睡吧。”武獨說,“晚上當心點,別動。”
段嶺哭笑不得,只得小心躺下。
“明天怎麼辦?”
段嶺抱著武獨,倚在他的肩前,喃喃道。
他的人生充滿了未知與兇險,牧曠達、李衍秋、蔡閆……許多事,許多人,組成一張錯綜複雜的網,令他不得解脫,牽一髮而動全身。要朝牧曠達交代,要提防蔡閆的算計,要向李衍秋證明自己的身份,如此多的難題橫亙在面前,猶如一堵堵牆,難以撼動。
“什麼都不要想。”武獨說,“睡吧。”
翌日清晨,太陽照進來時,暴雨已經停了,江州卻依舊漫著水。不僅江州,就連|城外的長江,也已水位高漲。
“起床了!”武獨朝房裡喊道。
段嶺睜開眼,看見床前搭著木板,底下墊著磚,直連到院裡的照壁後,拐了個彎出門去,像個小小的碼頭。
段嶺便笑了起來,日上三竿,武獨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聲不響地做了這麼多事。他穿上外袍,束好腰帶,小心翼翼地沿著木板走去。大門外,橫著一條小船,船上生了個爐子,正在煮開水。
段嶺坐在船中,武獨便給他梳頭,系發,說:“帶你玩去,走嘍——”
“等等等!”段嶺昨夜的煩惱都被拋到了腦後,忽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洪水,發生在遷都後的第一年開春,實在是不祥之兆。城中議論紛紛,人心惶惶。皇宮建在高地,倒是無恙。
蔡閆清晨起來時,第一件事就是傳馮鐸,聽完稟報後,一臉怒容<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在御書房內待了多久?”蔡閆問道。
“不到一盞茶時間。”馮鐸答道,“後來兒郎們還想再跟,被武獨發現了,只得先撤回來。”
“卷子呢?”蔡閆顫聲道。
“還在御書房中。”馮鐸說,“陛下已經看過了,殿下,如今不管再做什麼,都再無用了。昨夜陛下傳令,命國子監通宵達旦判卷,今日初晨開始評錄。理由是洪水氾濫,不得再耽擱。今天下午就會張榜,後天召集殿試。”
“這麼快?!”蔡閆難以置通道。
馮鐸說:“待得殿試後,再要下手,就是誅殺……誅殺朝廷命官了,殿下?”
蔡閆披頭散髮,站在殿內,不住喘息。
“傳烏洛侯穆。”蔡閆最後說,“你退下吧。”
“牧磬——!”
段嶺坐在船頭,在丞相府的後巷內朝內吆喝,武獨則撐著這條小小的烏篷船,站在船尾。
牧磬從二樓窗戶內探出腦袋,見是段嶺,似乎還有玩的,便歡呼一聲,趕緊下樓來。
“帶點錢!”段嶺喊道,“多帶點兒!”
“要多少?!”牧磬說。
“一百吧!”段嶺說,“我這兒有你爹的手書,先去把東西領了!”
昌流君扔出一袋銀子過來,“當”的一聲砸在船上,連著段嶺與武獨的一點積蓄,共有二百二十兩白銀,四十兩黃金。
三人坐在船上,武獨持篙一點,小船拐出巷外,進了正街,朝城南馳去。江州兩道百姓苦中作樂,各自從二樓搭起了棚寮,依舊開張做生意,不少人划著船,小孩子們坐在木盆裡,划水來去。
江州一夜之間成了水城,段嶺忍不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