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就憑她,”他指著漠然如山的皇后,“憑她敢一手遮天,害死朕的肱骨大臣?”
皇帝不認為那時的皇后有這個能力。
裴循聽到這裡,只覺匪夷所思,他扭頭對著章老爺子喝道,
“你胡說什麼?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事情是我母后所為?我母后有何動機害死明月長公主?”
“證據?動機?呵呵呵”章老爺子忽然眯起眼,笑得有幾分詭異。
就在這時,令人始料不及的事發生了。
皇后身側一婢女,飛快抽出髮髻上的玉簪朝老爺子撲來,她面露兇光,惡狠狠道,
“就是你這個來歷不明的混賬東西,誣陷我們娘娘!”
變故來的太突然,現場所有的視線均被她吸引,裴循一直靜待的時機來了。
原先擋在皇帝跟前的羽林衛紛紛往前撲來,他與皇帝之間出現一片防衛的空白。
從哪兒跌倒,從哪兒爬起來。
他今日一個不慎被徐雲棲算計,眼下他依葫蘆畫瓢,用侍女引開眾人視線,就這樣一枚袖箭從他寬大的袍子射出,對著皇帝的方向直直射去。
只要皇帝死了,文國公有兵,內閣施卓和鄭玉成都是他的人,今日還是他的勝局。
他裴循可是號稱大晉第一神射手,箭無虛發。
今日也該是如此吧。
至少在箭術上,他真的從未失手過。
然而,命運之神終究沒有眷顧他,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極為銳利的破空之音,一支軍用的箭矢帶著極其霸道的勢頭
() ,從他身側削了過來,以勢不可擋的速度撞開那枚袖箭,與此同時,洞若觀火的羽林衛大將軍左逍林飛快將長矛一擋,整個人擋在皇帝跟前,而那枚箭矢與袖箭雙雙沒入蟠龍寶座的側後方。
章老爺子這邊,徐雲棲和銀杏反應也相當迅速,銀杏使勁將老爺子往後面一拉,而徐雲棲則更霸氣了,她不假思索抬腳一踢,正中婢女下顎,只見婢女痛呼一聲,身子往後一翻被撲上來的羽林衛給捉個正著。
一切發生地太快,在場所有官員忙不迭往兩側退開,均嚇出一身冷汗。
這可是奉天殿,羽林衛均是執矛佩劍,非必要不攜弓箭,何人張弓搭箭救得陛下?
眾人紛紛順著箭矢來的方向往外望去,只見一人穿著熾豔的絳紅郡王服,步履千鈞拾級而上,他手執金弓,俊臉被燈火映得昭然,那是一張格外平靜的臉,目深幽寂,絲毫不帶任何情緒,卻偏偏攜著一身勢不可擋的鋒芒。
正是攜勝而歸的裴沐珩。
誰敢在奉天殿張弓。
大晉未來的掌權人。
這一刻大家看到的不再是溫文爾雅進退有度的熙王府三公子,而是一位氣吞山河的未來主君,他用這霸道至極又行雲流水的一箭,告訴所有朝臣,南軍大營局勢已定,天下權柄已歸熙王府。
裴沐珩來到殿前,目不斜視對著皇帝長身而拜,
“臣奉召平叛而歸,叛賊文寅昌已被拿下!”
是否奉召不重要了,勝者為王。
裴沐珩說這話時,抬眸與裴循視線在半空交匯。
這一眼包含太多太多。
還是敗了嗎?
裴循修長的身影微微一晃,眼底的霽月風光均已不再,只剩算盤落空的不甘與掙扎,他目色恍惚看向裴沐珩,又越過他看向廣闊的丹樨。
無盡的寒風往他腳底翻湧而來,他彷彿置身奉天之巔,又彷彿被人高高架起,腳步虛浮沒了支撐。
兩名羽林衛上前,雙雙扼住他手腕,將他迫得撲跪在地,裴循始終不肯低下高貴的頭顱,怔怔看著前方。
就這麼敗了嗎?
不甘心。
很快一行身影從臺階下接二連三出現,走在最前的是熙王,杭振東與楊贇三人,在他們身後由兩名金吾衛架著一人往上行來,裴循看清那人模樣,臉上所有的僥倖退得乾乾淨淨,雙目蒙塵般失去神采。
只見那人身著一品都督朝服,灰須徐徐而動,沒有任何敗者的狼狽,目色始終平靜巋然。
熙王三人立即進殿給皇帝行跪拜大禮,
杭振東三言兩語將發生在南軍大營的事告訴皇帝,皇帝視線越過攢攢人頭,與殿外的文國公相交,勃然怒道,
“文寅昌,朕待你不薄,你何故與人謀反,謀害朕的江山百姓。”
回應他的是文國公一聲悵然長嘯,“哈哈哈哈!”
文國公雙手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