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得出來皇帝要立他為儲,文寅昌畢竟是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比熙王更名正言順,原先被熙王說服的將領眼下有動搖之勢。
熙王倒是不疾不徐回道,
“諸位可能有所不知,昨日大理寺少卿劉越查到皇后乃當年明月長公主之案的兇手,皇帝被此事氣得一病不起,十二王見立儲希望渺茫,遂鋌而走險,意圖逼宮,諸位可千萬別上了文國公的當,不要揹負造反的罵名。”
這事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卻還不曾傳到兵營來,大部分將領毫無所知,登時面露驚愕,唯有少數二人今日去過京城,倒是聽說了此事。
“確有其事,陛下命劉越和蕭閣老在核查此案,想必不日便有結果了。”
眾將心中的天平又傾向了熙王。
文國公揹著手始終面帶笑容,
“熙王殿下,恕老夫問您,若十二王真是逆黨,已貴為左都督的老夫,又何必與他擔此風險呢?”
這話說得有理。
便是熙王也深為疑惑。
十二王是文國公的徒弟無疑,可但凡習過騎射的皇室子弟,又有哪個不是文國公的弟子,便是熙王自個兒l也曾在文國公身邊待過兩年。
憑著那點師徒情誼,還真不至於讓文國公冒性命風險。
文國公到底因何為十二王出生入死呢?
眼看雙方勢均力敵,接任楊康時任右都督的杭振東道,
“熙王殿下手持內閣與司禮監聯發的兵令,左都督又握著十二王的手書,你們誰的話我們都不敢不聽,卻也不敢全聽,我的意思是咱們靜等陛下吩咐。”
以不變應萬變,這是杭振東的思路。
中立的將領紛紛附和,“是這個理,咱們等陛下醒來再說。”
“一切還是得陛下來定奪。”
熙王本意就是拖住文國公,於是態度就十分坦然,
“成,諸位若執意如此,本王便在此處坐等陛下聖旨。”
文國公臉色微沉。
沒時間了,先殺出去,再與斬遊裡應外合,包圍皇宮方是上策。
於是文國公暗中使了個眼色,立有侍衛飛快地朝熙王的方向射去一枚暗箭,
熙王本就做了防備,立即翻了個身,往一側的桌案躲去,很快立在他身後的侍衛包抄而上,與文國公等人交上手。
中軍營帳內瞬間亂成一團。
右都督杭振東登時傻眼了。
“住手!”
可惜沒有人聽他的。
這時熙王身邊一將領抽出空來與他道,
“右都督,你還沒看出來誰是亂臣賊子嗎?敢射殺當朝皇子,視同謀反,文寅昌這是要造反!”
熙王和文國公均做了準備,各自在侍衛掩護下退回幾方陣營。
霎時擂鼓爭鳴,殺聲四起,兵戈之聲震破天際。
杭振東衝出營
帳,眼看兩軍對壘,整個南軍大營成了硝煙的戰場,沉下臉色。
其他觀望的兵將都有些焦急了,“怎麼辦?再這麼打下去,要出大事的!”
這個時候就顯現出這位右都督的城府來,他眯著眼掃了對壘的兩軍一眼,低聲道,
“不急,咱們見機行事。”
聰明人很快明白過來,看哪方佔據優勢就加入哪一方,屆時便是必贏的局面。
大家紛紛朝杭振東投去佩服的一眼。
領軍作戰是熙王的優勢,他揮動長矛大開大合往對方殺去,而文國公也智計百出,火矢暗箭時不時朝熙王招呼而來。
戰事如火如荼,也不相上下。
熙王打得很穩,而文國公打得很急,越拖延對他越不利。
他試圖以火陣困住熙王。
火舌突然朝半空竄起,劃出一道猙獰的厲芒,銳利的刀劍相交聲,幾乎要刺破耳膜。一串火星子撲上營帳,很快大火成綿延之勢,血腥氣伴隨著燒焦的味道撲面而來,右都督見狀,立即帶著兵退去了轅門之外。
南軍大營兵權爭奪之戰決定著奪嫡勝負,裴沐珩不可能不關注,宮內有荀允和坐鎮,他幾乎已不用擔心,將徐雲棲交給劉越後,他很快上馬奔赴西便門,打算策應父親。
王凡等暗衛追隨他一路至西便門,有了燕少陵的關照及內閣和司禮監發放的兵符,裴沐珩輕而易舉出了城,就在一行人準備折往南營時,迎面熙王府一位哨兵奔了來,藉著城牆上的燈火認出裴沐珩後,立即喊道,
“三公子,文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