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就是什麼。”
事實上劉希文日夜侍奉帝躬,比誰都看得明白。
皇帝這是屬意十二王爺,原本早就立了他的太子,只是十二王對熙王府下手,終究讓皇帝生了幾分忌憚和不悅。
“您覺得循兒如何?”皇帝問他。
劉希文笑道,“陛下的龍子又有哪個是不好的?十二王殿下又是中宮嫡子,文武雙全,有陛下年輕時的風采。”
皇帝既然選中了裴循,聽劉希文誇他,自然是高興的。
“其實循兒比老大老二更適合坐這個位置,他腦子明白,也有手腕,朕將江山交給他,是放心的。”
劉希文連連應是,好不容易將皇帝伺候睡下了,劉希文出了暖閣來到後殿的值房,將門一掩,整個人浸潤在暗色中,冒出一身冷汗來。
怎麼辦,看皇帝的意思是打算立儲了,這個時候立下的儲君沒多久便是皇帝。
一旦裴循當了皇帝,劉希文可以想象自己的下場。
早年裴循也拉攏過劉希文,劉希文一心效忠陛下,不痛不癢回絕了,裴循後來便三番五次往司禮監插人,尤其上回揚州一案,裴循著人刺殺他乾兒子許容,打算利用他除掉兩江總督曲維真,兩人算是徹底撕破了臉面。
前不久盧翰一事,更在劉希文心中留下了陰影。
若叫裴循上位,劉希文如同吞了蒼蠅般難受。
劉希文知道決定生死的一
() 刻到來了。
身為皇帝最信任的心腹,他本該順順利利等著新皇登基,再懇求乞骸骨,但劉希文沒有。
這個時候,裴沐珩長年累月的付出便有了回報。
先是裴沐珩不動聲色的示好,以及後來兩次幫著劉希文狙擊了裴循的攻勢,讓劉希文心中的天平傾向了熙王府。
更重要的是,曲維真一事上讓劉希文看到,裴沐珩優越於裴循的品質,一個有手腕有智謀且有底線的帝王之姿。
曲維真對江南兩浙何等重要呀,裴循為了己方權勢說除就除,而裴沐珩呢,明明可以順水推舟除掉秦王,他卻守住了底線,為了江南百姓守住了曲維真。
一個人品性底子如何,便在這時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大概是自信吧,自信能駕馭秦王與裴循共存的朝局。
劉希文獨自一人在值房深思權衡片刻,冒著極大的風險,將這個訊息提前送去了熙王府。
彼時的熙王府,於更深露重的夜色裡迎來一人。
正是晚歸的荀允和,他帶著一件兜帽,喬裝打扮一番繞進熙王府角門,進了熙王的書房。
荀允和來的匆忙,面色也十分凝重,坐在圈椅喘著氣。
裴沐珩親自斟上一杯熱茶給他。
熙王問他,“出什麼事了,讓述之深夜造訪?”
荀允和抿了一口熱茶,驅走胸口的寒氣,慢慢緩過來道,
“劉希文送來訊息,陛下不日將立裴循為太子。”
熙王和裴沐珩頓時一驚,
“怎麼突然要立太子?莫非”
荀允和迎上裴沐珩猜測的視線,接過話,“陛下不行了。”
裴沐珩喉嚨一哽,臉色頓時數變。
熙王心頭鬱色重重,“不行,必須趕在陛下出事前,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他決不能讓父親揹負對他的痛恨離開這個世上。
這幾日皇帝染了風寒後,除了司禮監掌印劉希文與羽林衛大將軍左逍林,其餘大臣都沒被准許探望,此二人是皇帝絕對心腹,劉希文能將訊息送出來,不僅冒了極大的風險,也為熙王府爭取了先機。
他們必須利用這份先機。
裴沐珩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腦海飛快尋思對策,
“眼下老爺子下落不明,蘇子言極是狡猾不肯洩露行跡,咱們必須下一劑猛藥,既要引蛇出洞,也要阻止陛下立儲。”
熙王和荀允和同時看著他,“你打算怎麼做?”
裴沐珩回過身,面朝兩位長輩,眸色漆黑如墨,
“將三十年前明月長公主逝世的真相直接稟報陛下!”
熙王一聽,登時鎮住,“沒有人證物證,空口白牙,怎麼說,陛下會信嗎?”
裴沐珩神色果斷,“陛下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如此既能讓他緩下立儲的腳步,也能逼得皇后露出馬腳。”
熙王擅長打仗,實在不擅長朝廷
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