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個
可憐的孩子。”
郝嬤嬤乘勢道,“您以後多疼疼她,她就不可憐了。”
熙王妃沉默良久。
熙王府這廂與荀允和聯上姻,令秦王如臨大敵,翌日晨起藉口與燕貴妃請安,便迫不及待與母妃商議對策,
“娘,兒子現在是四面楚歌,舅舅這一去,朝中支援老十一的呼聲越來越高,如今又多了個熙王,眼看太子之位近在遲尺怕要擦肩而過了。”
自從太子被廢,秦王感受到聖眷漸頹,因此有了這心灰意冷的一句。
燕貴妃倒是比他沉得住氣,不過臉色也很不好看。
“局勢對我兒著實不利,不過為娘認為,你大可不必忌憚熙王府。”
秦王愣道,“為何?”
燕貴妃正色道,“陛下將皇位傳給誰,都不可能傳給熙王。”
秦王雙目瞪大,滿臉愕然,“這是什麼緣故?”
自他記事起,父皇就不喜熙王,可真正緣由,秦王並不太清楚。
只見燕貴妃喟然長嘆,“此事一直是你父皇心中的傷疤,沒人敢提,今日我少不得告訴你,你切勿告訴他人,唯恐惹了你父皇不悅。”
“你可還記得明月公主?”
秦王搖搖頭,“兒子實在沒什麼印象。”
燕貴妃點點頭,再道,“她是你父皇唯一的嫡公主,生下來時天降祥雲,那一年東南發生蝗災,由著小公主出生後,蝗災奇蹟般消退,你父皇將她的出生視為大晉祥瑞,一直珍愛如寶。”
“可惜小公主出生不久,被診斷出心疾,你父皇心痛如絞,下旨令太醫院悉心照料,就這麼養到了十歲,她十歲那年,突發疾病,此病一直是太醫院柳太醫看診,柳太醫極擅針灸,每每有起死回生之效,可這一回,柳太醫聞訊提著醫箱急急往明月宮奔去的路上,突然被在御花園亂竄的熙王給撞倒了。”
秦王聽到這,心登時猛跳了一下,“老四這小子自小一身蠻力,別說撞一下,便是被他捏一把,骨頭都要斷了。”
燕貴妃面龐露出惋惜,“可不是,更不巧的是,柳太醫被他一撞,整個人往路邊一顆巨石栽去,額頭鮮血淋漓不說,引發了老太醫的心疾,柳太醫當場斃命,小公主由此也沒能救回來,皇帝一日之內,失去愛女與名醫,快氣顛了去。”
“實話告訴你,你父皇當年差點一劍砍了熙王,是皇后拖著病驅求情救下了他。”
秦王聽完經過不甚唏噓。
燕貴妃再道,“那柳太醫是當時太醫院最負盛名的杏林國手,不僅醫術過硬,人品更是沒的說,滿朝無不讚譽,那些年京中受他惠益的比比皆是,陛下的頭風也一直是他看診的,柳太醫死後,陛下頭風發作了半年,心裡把熙王恨得牙癢癢。”
“三十年過去了,無論熙王軍功如何卓著,你父皇始終不看他一眼,也就是近幾年裴沐珩脫穎而出,你父皇對熙王方才和緩不少,你說有這一樁案子在,你父皇能將熙王立為太子嗎?”
秦王明白所有始末,反而對熙王生出幾分同情,“老四也是倒黴。”
“那依母妃之見,兒子該怎麼辦?”
燕貴妃果斷道,“拉攏熙王府,對抗十一王裴循。”
燕貴妃這番勸說效果顯著。
次日朝議,揚州鹽場出了亂子,掌事太監遇刺,死了不少侍衛內監,此案震動朝野,朝中要遣人前去查案,秦王力舉裴沐珩,誰都知道揚州是皇后母族盤踞之地,揚州也算十一王的老穴,秦王用此計離間裴沐珩和裴循,徹底將裴沐珩拉攏至秦王府麾下。
十一王裴循立在大殿中,悠哉悠哉朝皇帝拱手,
“父皇,兒子也舉薦小七,他為人清正,老練闊達,由他去必能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皇帝準了。
訊息傳回熙王府,陳嬤嬤便告訴徐雲棲,
“聽意思,案子急得很,今日傍晚就得出發,少奶奶,你看是不是得立即給少爺備些行裝。”
徐雲棲頷首,轉揹帶著陳嬤嬤進了內室,將裴沐珩衣物挑了幾套出來疊好,等裴沐珩一回來,徐雲棲笑眯眯將包袱奉上,又體貼問,“得去多久?幾時得回?”
裴沐珩一面褪朝服,漆黑的目光落在她面頰不動,遲了片刻回道,“少則十日,至多一月便可回京。”
不算很久,徐雲棲將準備的包袱遞給他,“我備了四身夏裳,您看夠了嗎?”
裴沐珩將朝服擱在屏風處,從陳嬤嬤手中接過一身玄衫披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