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趕忙屈膝退了
出去,又將廊下伺候的人都使開了。
裴沐珩等她們腳步聲走遠,方正色看著徐雲棲,“我們成婚這麼久,夫妻敦倫也算頻繁,卻一直不見喜訊,你看看,我是否於子嗣有礙。”
徐雲棲是大夫,也很會照顧自己,若是有問題只能出自他身上。
徐雲棲聽了這話,手中的毛筆驟然滑落,心口微微緊了緊,好一會兒沒說話。
半晌,她將嗓音放得很輕,
“你為什麼這麼想?”
裴沐珩見她面露緊張,神色微緩,眼底綴著細碎的光芒,“未雨綢繆,事先排查,總無礙的。”
徐雲棲腦筋轉動片刻,很快明白了前因後果。
今日午膳時,二嫂李萱妍捂著嘴吐了一輪,她當場把出喜脈,熙王妃當時臉色就僵了。
再聯絡裴沐珩這番舉動,便很好理解。
裴沐珩到底急到什麼地步,能讓他懷疑自己身子有問題。
徐雲棲心裡一時五味陳雜,沉默片刻,她起身去浴室淨手,折回來搭在他手腕,閉目聽脈。
徐雲棲只搭脈片刻便鬆開他。
這男人脈象穩健,節律均勻,根本不可能有礙,再看他氣色觀他手相,對應穴位處均無任何異樣。
裴沐珩身子好不好,徐雲棲當然比誰都清楚。
過去沒懷孕,該是緣分沒到,如今嘛徐雲棲心裡有些硌得難受,面上還是露出笑容,
“三爺身子好的很。”
說完這話,她垂下眸。
徐雲棲面色微有些緋紅,裴沐珩只當她不好意思,抿唇一笑,將手臂一翻握住了她柔荑,細細摩挲片刻,“好,書房有事,我等會回來。”
裴沐珩起身,來到屏風處取下披衫,重新系上離開。
徐雲棲目光一直追隨他的背影,等到他徹底消失在月洞門,眼底的光色暗下來。
如若沒有今日這一出,她自信還能瞞下去。
可是看著他漆黑的眼神裡明顯帶著期待,徐雲棲做不到無動於衷。
她短時日內不能懷孕的事必須據實已告。
裴沐珩從不是意氣用事之人,將外祖父的事告訴他,夫妻二人坐下來冷靜分析,權衡利弊,是好聚好散,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徐雲棲都能接受。
打定主意,徐雲棲也不遲疑,起身入內換了一身厚褙子,帶上陳嬤嬤前往前院書房。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雨霧,紛紛擾擾,院子裡的寒風更烈了。
陳嬤嬤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問她,“少奶奶,奴婢給您取一件披風來?”
雨霧粘在她眉梢似有清霜,徐雲棲立在廊廡點點頭。
片刻,陳嬤嬤取了一件銀鼠皮的披風匆匆趕過來,雙臂往她身後一環,將她裹緊。
這輩子風裡來雨裡去,很少有人將她照顧得這麼細緻,徐雲棲回眸朝陳嬤嬤笑,
“天冷,您就在廂房等著,我一人去便可。”
她習慣了不給任何人添麻煩,即便那是個下人。
下人也是人。
不等陳嬤嬤反應,她已翩然出了月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