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是為了我家珊珊,少陵這份恩情,我熙王府沒齒難忘。”
不一會,熙王也趕到了。
今日熙王奉旨在南郊大營巡視,入宮覆命聽到訊息,便火急火燎趕來,熙王妃看了一眼滿臉怒容的丈夫,又想起帳中情形,頭額青筋竄跳,壓根沒心思與丈夫解釋。
倒是燕平簡短告訴他經過,熙王氣得扭身,虎視眈眈尋那小郡主。
那眼神像是要將人生吞活剝了,小郡主嚇得躲在哥哥身後。
秦王妃怕場面鬧得難堪,立即將人帶走。
裴沐珊冷冷注視著她背影,腦海有個念頭跟藤蔓一般攀延,木了片刻,她將父王身邊的護衛喚至帳後,
“招呼幾個人,乘黑給我把她往死裡打,記住不要留下把柄。”
護衛看了一眼熙王的方向,朝她拱手,“郡主放心,屬下知道如何處置。”
趁人不備,他悄悄閃身離開馬場。
裴沐珊仰眸望著漸黑的蒼穹,用力拂了一把下顎的淚痕,鬧到皇祖父跟前,無非是打幾板子痛斥一番了事,燕少陵去了半條命,她也不會讓裴文嬌有好下場。
至於後果,她顧不上,也不想顧。
彼時夜色降臨,馬鳴陣陣,數百羽林衛擒著火把,將馬場一帶照得透亮。
秦王趕到,安撫燕家,轉身對著秦王府上下一頓猛斥,連著秦王妃也吃了掛落。
秦王妃險些氣死
,秦王屋裡小娼婦生得孽障,被他自個兒縱得無法無天,如今出了事,倒是怪在她頭上,大庭廣眾之下,秦王妃只得忍著一肚子火,一言不發認了錯。
圍帳外諸位老謀深算的狐狸打了一陣太極,秦王和熙王不約而同往帳內,這時熙王妃冷冷開口,
“你最好不要進去。”
熙王腳步一凝,面露愕色。
裴沐珊來到他跟前與他解釋,
“爹爹,你是不知道,三嫂嫂簡直是觀世音在世,是她鎮定自若處置了燕少陵的傷口,我才知她是南城大名鼎鼎的針灸聖手徐娘子呀。”
熙王一口氣差點嗆在喉嚨眼,如此,他還非要進去瞧一瞧究竟。
這一進去,便看到自家那個乖乖巧巧的小兒媳婦,手執刀刃,纖指如飛割除傷口腐肉,那氣定神閒的模樣,跟他在戰場殺人時差不多,嚇得他轉過身來,拂了一把臉,以為自己看錯,晃了晃神,他再一次探過頭,這一會兒徐雲棲已丟下刀刃,重新給燕少陵扎針,那一絲不苟的神情,嫻熟輕巧的手藝,竟是讓熙王生出幾分自嘆不如來。
熙王滿臉震撼地回過神,
這竟然是他的兒媳。
熙王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踱步出來,一抬眼,就對上妻子面罩寒霜的面容,再掃了一眼在場交頭接耳的女眷,頓時頭疼不已。
兒媳婦成了女大夫,此事該如何收場?
最後一抹生肌膏塗上時,徐雲棲揉了揉僵硬的胳膊,朝對面諸人露出笑,
“傷口縫補好了。”
所有人鬆了一口氣,幾位太醫對她佩服地五體投地,紛紛躬身下拜。徐雲棲還禮。
燕少陵侍衛探頭往裸露的傷口一瞧,方才血汙遍佈,慘不忍睹,如今傷口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只剩一條狹長的痕跡,他不可置信,忍不住熱淚盈眶道,
“郡王妃,您真是大羅神仙”笨拙的將士過於激動一時尋不到詞語來形容。
徐雲棲笑了笑,扶幾起身,太久沒動,身子免不得晃了一下,好在有一雙手及時拖住她,溫聲道,“辛苦了。”
徐雲棲轉身對上丈夫清雋的目光,咧嘴一笑,搖搖頭,“無妨的。”
這一笑頗有幾分令燈火褪色的瀲灩,倒叫裴沐珩有些失神。
抬手將早準備的溫茶遞給她,徐雲棲果然是渴了,抱著茶盞大口大口喝,銀杏將醫囊收好綁在腰間,又將醫箱扔給桃青,騰出一隻手給徐雲棲撫背,“姑娘,您慢點喝,別嗆到了。”
眾人笑。
繃了一日的情緒因為這一笑緩解。
燕平進來,先看了一眼躺在長几上的兒子,燕少陵面色白如雪紙,呼吸卻是平穩許多,他長吁一氣,對著尚立在圍帳一角的徐雲棲長身一揖,
“郡王妃救命之恩,燕家沒齒難忘。”
徐雲棲站著受了他的禮。
這等場面,她司空見慣,內心毫無波動。
即便那個人是當朝首輔。
喝完茶轉
身與賀太醫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