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身份,他就那麼從小卒一步步爬到郎將的位置,沒有人在意的歲月裡,熙王跟野草一般瘋狂成長,於十三歲那年立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奇功,文國公與楊國公紛紛為他請功,皇帝這才捨得看這個兒子一眼,發現兒子才能後,往後艱難的戰事,無論山南山北皆是熙王領軍作戰了,不僅如此,皇帝很巧妙地利用兒子制衡其他軍方柱石。
一位赫赫有名的三軍主帥,一位不被父親待見卻一直很努力期望得到父親認可的皇子。
這樣複雜而矛盾的身份交織在熙王身上,反而給熙王博取了更多軍中將士與朝臣的支援。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說的便是熙王。
是時候給這位皇四子殿下正名了。
不過,這其中最關鍵的一環,便是尋到徐雲棲的外祖父章老爺子。
“我會暗中遣人盯著十一王府一舉一動。”裴沐珩道。
荀允和頷首,“打蛇打七寸,蘇子言那邊我去試探。”
兩位立在大晉朝廷最頂峰的男人,三言兩語來回斟酌,已然制定了一連串的計劃,而這個空檔,徐雲棲突然插了一句話,
“我認為,還得著人看住柳太醫的墓地。”
這話一落,裴沐珩和荀允和均吃了一驚,
“雲棲是什麼意思?”
徐雲棲沉吟道,“如果柳太醫死因並非是心肌梗塞,他的屍身上該留下痕跡。他葬在何處?”
這一點裴
沐珩這幾日已遣人查了,他回道,
“燕山西側的陪政園。”
“最開始柳家將他的靈柩停在京郊佛門寺,公主去世,柳家驚慌萬分,便扶靈柩回了西州,兩年後皇帝回過神來,念著過去柳太醫之功,下旨將他靈柩遷入燕山西側的陪政園。”
陪葬帝陵一直是功臣的榮耀,陪政園在帝陵腳下一片山坡,專給一些不大不小的功勳官員入葬。
荀允和看著女兒,“三十年了,恐怕只剩一截白骨,還能查出死因麼?”
徐雲棲也沒有把握,眼神卻無比堅定,“有備無患。”
術業有專攻,徐雲棲在醫術上的造詣,裴沐珩與荀允和均不懷疑,一人無話可說,隨後尷尬的一幕發生了。
“這件事我來辦。”裴沐珩與荀允和異口同聲,
很顯然,荀允和想在女兒面前表現表現,裴沐珩亦然。
只是一說完,席間氣氛有些微妙。
徐雲棲掃了一人一眼,抿唇漠然。
裴沐珩沒讓尷尬持續太久,忙道,“多年前,我在浮水巷培育了一批死士,各個身懷絕技,這件事我來辦更合適。”
裴沐珩立志奪嫡不是一日兩日,狡兔三窟不知留有多少後手,荀允和不然,他從不參與朝爭,是位霽月風光的君子,暗地裡那些三教九流的勾當不是他的長處。
事情大體議妥,荀允和也不宜久留,打算離開時,突然想起了一事,與裴沐珩道,
“對了,陛下讓你明日去一趟奉天殿,戶部的事他老人家打算暫時交到你手中”話未說完,他突然皺著眉問,
“你弄冰塊作甚?”
管家將此事稟報給他時,荀允和很好奇,所謂告病在家不過是託辭,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以為裴沐珩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不料裴沐珩從荀府搬去一些冰塊把自己給整病了,這不奇怪麼?
荀允和並不知這句話在徐雲棲心裡掀起了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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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既然開口讓裴沐珩去奉天殿,也就意味著不是朝局逼得裴沐珩裝病,那麼他把自己整出一身病是何緣故?
那個被壓下的念頭就這麼堂而皇之從腦海冒出來。
徐雲棲滿臉愕然,心底更是打碎了五味瓶般不知滋味,有對裴沐珩糟蹋身子的惱怒,更有面對這份昭然心思的無奈。
他這人怎麼能這樣啊?
裴沐珩倒是四平八穩地笑了笑,
“沒什麼大事。”
正愁不知如何捅破這層窗戶紙,給徐雲棲會心一擊,結果岳父幫了忙。
荀允和畢竟不是一般人,瞧一眼女兒微惱的面色,很快領悟過來,這個裴沐珩荀允和第一念頭是生氣的,責怪裴沐珩使小伎倆對付女兒,只是轉念一想,他也是過來人,都能逼得裴沐珩用苦肉計來討好雲棲,這不正說明他對女兒的在意麼,荀允和心情頓時就複雜了。
再聯想前段時日他著了風寒,皇帝藉機讓女兒給他看診一事,荀允和突然沒有什麼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