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頭也不回地走了。
院中很快人影零落。
雖說何鳳鳴等人很想跑來慕寒淵身旁,給雲么九再添油加醋幾句,但方才她所言一字一句都跟長針似的,扎得他們如同那漏了氣的囊,委實不敢多跟寒淵尊同處片刻。
陳見雪也終於平復氣息,睜開眼:“師兄,你不要誤會,雲么九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只是叫我——”
“我知道。”
慕寒淵溫聲打斷。
陳見雪一愣,抬頭:“你知道?”
“嗯。”
“那你怎麼還?”
陳見雪話聲兀停。
她有些不解而失神地,順著慕寒淵抬起的手,旁落了目光——
雪白袍袖抬起,修如竹玉的指骨探出,虛撫在那張懸停於他身側的琴上。
其中一根琴絃被慕寒淵指節徐徐撥動。
他側耳,如靜聆絃音。
似乎不滿這一弦琴音,他微微皺眉。
停了片刻,又有接連的琴聲從他指節下落出,或婉轉,或悠揚,或凌厲,或激昂……
沒一個像她那個。
直到——
“嗡。”
熟悉的絃音像再一次被拉回院中。
幾息後,雪白銀鍛覆著的長睫輕顫了顫,慕寒淵那修挺鼻樑下,薄唇竟抿著勾起一點。
“…好難聽啊。”
他輕聲說著,卻是笑了。
“…………”
陳見雪眼神晃得厲害,眼前這個讓她全然陌生的慕寒淵,彷彿又回到了那天玄秘境裡。
三百年來,雲搖是天上地下唯一一個,能叫他如此模樣。
難道。
“雲么九,她和……”
——她和雲搖小師叔祖是什麼關係?
陳見雪聲音艱澀,餘下的話卻問不出口了。
“嗯?”慕寒淵微微側低迴頭,連聲音裡都仿有難藏的笑意,彷彿此刻他有天底下第一好的耐心,“什麼?”
陳見雪忽然就不敢問了。
她搖了搖頭,想起慕寒淵看不見,改作出聲:“沒什麼。”
慕寒淵卻想起:“以後,你莫要喊她雲么九。”
“為何?”
“她這個名字的來路,不太光彩,”不知想起什麼,慕寒淵唇角的笑意都明顯了三分,“不是親近之人,這樣喊她,她不喜歡的。”
“……”
若說之前是懷疑,那陳見雪此刻便能確信,方才在佈施結界時,慕寒淵確是在聽見那句“雲么九”後才分神回眸的。
是雲搖因雲么九而特殊,還是雲么九因雲搖而特殊——
她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於師兄又有何所謂呢?
陳見雪快被心底的問題迫得失控,幾乎又要咳起來,只是被她生生忍住,問道:“師兄既然如此瞭解她,剛剛為何還那樣對她說呢?”
“……”
慕寒淵想起了那句“髒了我的手”的傳音,惱怒得彷彿她下一刻就要動手將他這個不肖徒弟一掌拍飛出去——她卻還是忍回去了。
和前面說的那些話一併,全都是她對他這個弟子的拳拳護佑之心。
然後把她自己氣得不行。
慕寒淵不由輕笑著嘆了聲。
“因她護旁人時,從不看顧自己。”於是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