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卻是出乎她的意料。
因此她惶恐、她失措,而秦王駟賜下這兩個名字中明視訊記憶體著猜忌和羞辱之意的侍女來,更令她如捱了一悶棍。
此時樊長使這般沉不住氣地跳出來,訴盡怨恨,只當是耀武揚威,可以一雪前恥,卻不知道也將她需要的所有資訊,都告訴了她。
而魏夫人,她最怕的是連敵人是誰也不知道,連自己應該如何辦也不知道。一旦有了目標,她便能夠迅速將自己武裝成一個戰士。
夠了,足夠了。雖然這一戰,她猝不及防,一敗塗地,擊倒她的卻不是她的敵人,而竟是她的盟友,她敗得不甘,敗得糊塗;但是隻要她還在,她的子華還在,她就能夠捲土重來。
魏夫人看著樊長使,微微一笑,原本蒼白的嘴唇忽然詭異地多了兩分血色:“多謝妹妹好意告知,我必不會忘記妹妹之情。”說著,她挽了挽頭髮,優雅地昂起頭來,轉身一步步走回了殿內。
夜風起,足下是一片冰冷,她一步步如踩在冰上,赤著的雙足因為剛才奔跑而開始發痛,每一步踩下去,都是鑽心的疼。今後她的前途,亦是一步步走在刀刃之上,可是,她魏琰,會一步步走下去,最終,走出這一片險境,重新踏上屬於她的寶座。
這一夜,整個宮廷,不知道有多少人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輾轉不得安枕。
次日清晨,承明殿外,魏夫人身著素服,卸去所有飾物,披散著頭髮,赤足走到殿外跪下:“妾魏氏,求見大王。”
無人回應。
魏夫人對這樣的情況,已經有所預料。多年夫妻,讓她比誰都瞭解,秦王駟的心在真正冷起來的時候,會有多冷酷。然而預料得再充分,真正面對著的時候,仍然覺得一顆心揪緊,痛得難受。
魏夫人雙手呈上血書道:“妾身有罪,請大王賜罪。”
依舊無人回應。
魏夫人雙手無力垂下,血書置於膝上,一動不動地跪著。
但見承明殿中宮人內侍來去,日影變化,直至天色暗下來,依舊無人理她。
直至承明殿中燈光亮起,這時候繆監才走出來,走到魏夫人身邊,溫言道:“魏夫人,您還是回去吧,大王是不會見您的。”
魏夫人面色慘白,一片決絕:“若大王不見妾身,妾身就跪死在這裡,向大王請罪!”
繆監輕嘆一聲:“魏夫人,您認為大王會為這種行為而心軟嗎?”
魏夫人神情絕望,慘然一笑,雙手呈上血書:“求大監代我呈上血書,我感激不盡。”
繆監心中暗歎,若說後宮諸婦,他心中最不喜的,此婦當數第一。只可惜,後宮婦人,他一個寺人喜與不喜,都毫無置喙的權力。然而在此刻,他卻不能不受她所迫,還得似被感動一般,一邊搖頭一邊接過血書,神情也帶了三分慘然道:“唉,魏夫人,您這又是何必呢?算了,我就替您去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