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魏夫人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采蘩整一整頭髮,昂頭走了出去,采薇亦尖叫哭喊著被拉了出去,殿內外各種雞飛狗跳,眾宮女和內侍在叫喊聲中盡被帶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暗。
一陣冷風吹過披香殿內室,魏夫人打個哆嗦,猛地驚醒過來,驚惶地四處回望,整個宮殿空無一人。
魏夫人顫聲道:“來人,來人哪!”
整個宮殿卻空蕩蕩只餘迴響。
魏夫人站起來,赤著足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來人哪……”
她跑在走廊中,徒勞地推開一間又一間的側殿、耳房,甚至是婢女的下房,卻是空無一人,宮殿裡只回響著她獨自一人驚慌失措的聲音:“來人,有人在嗎?還有人在嗎?人都到哪兒去了……”
魏夫人只覺得彷彿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似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她赤著足,一直跑到了長廊盡頭,推開披香殿的側門。
宮門處,卻早已靜靜地站著兩個侍女,她們站在那裡,似乎一直就在,但又似乎根本沒聽到魏夫人滿宮的呼喚,也未曾進來,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好像魏夫人若不開門,就永遠不會知道她們的存在。
她們見魏夫人出來,才一齊斂袖向她行了一禮,舉止整齊,臉上的微笑卻似刻上去一般,瞧著是笑,卻毫無笑意:“參見夫人。”
魏夫人的腳步猝然而止,她在這兩個陌生的侍女面前,本能地感覺到一陣危機。她希望自己能夠壓制住她們。她伸出手來,勉強挽起自己的頭髮,高高昂起頭來,努力作高貴狀,但卻抑制不住臉上的肌肉哆嗦:“你們,咳咳咳,你們是……”
但見左邊的侍女應道:“奴婢鵲巢,參見夫人。”
右邊的侍女也應道:“奴婢旨苕,參見夫人。”
魏夫人心中一陣冰冷,跌坐在地。
“防有鵲巢,邛有旨苕。誰侜予美?心焉忉忉。中唐有甓,邛有旨鷊。誰侜予美?心焉惕惕。”這一首《防有鵲巢》,寫的正是有違常理的現象導致的疑懼。這兩個侍女的名字,是專門用來賜給她的嗎?
這是,秦王對她的懷疑、對她的斥責、對她的厭棄嗎?
耳邊響著兩個侍女的聲音:“奴婢等奉大監之命,侍候夫人。”
魏夫人喃喃地道:“我要見大王,我要見大王……我什麼也沒做,大王不能這麼對我。”
忽然聽得一聲冷笑,一個女子慢慢從陰影裡走出來,看著魏夫人,眼中盡是恨意:“魏姊姊,事到如今,何須狡辯呢?”
魏夫人一怔,眼前之人,正是樊長使。她忽然想起方才繆監的話。他說魏國媵女及侍從均要進內府過一遍,而她的族妹魏媵人也已經進了內府,可樊長使為何還在此呢?
樊長使卻自己將話都說了個透:“我身懷六甲,卻被你拿去當作陷害王后的工具,害得我早產險些身死,我兒天生體弱,便是我僥倖得了性命,卻也因此而纏綿病榻,容貌不復!你害我至此,夫復何言!”
魏夫人頓時明白,瞪著樊長使:“是你出賣我?”
樊長使哈哈一笑:“是啊,你位高權重,我自是奈何你不得。可是魏夫人,你聰明一世,怎麼就不明白,就算你有本事抹殺掉所有的證據,卻沒有辦法抹殺掉你做過這些事的痕跡,更沒有辦法抹殺大王心中的懷疑。只要大王懷疑了你,我再說你什麼,大王都會相信。如今你再要見大王,又有何用?”
魏夫人顫聲問道:“你同大王說了些什麼?”
樊長使冷冷地道:“什麼都說了,你自入宮以來,所有的事,甚至你偷偷派采蘩出去,與魏公子卬的每一次私會,我都替你盯著、看著,替你記著的。”
魏夫人死死地盯著樊長使,她積威已久,樊長使縱然怨恨滿腹,也被她看得心寒,不禁往後縮了縮,然而一想到自己險些殞命,兒子先天體弱,終身受害,心中的怨念又壓過了害怕,挺了挺胸道:“魏夫人,這是你應得的報應,休要怨我。”
魏夫人看著樊長使,忽然大笑起來:“好、好,好妹妹,你不愧是跟著我的人,敢落井下石,也算有些手段<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不過,有些事,你是永遠不會懂的。”她之前還極為疑惑,就算是魏卬拿了她的銅符節助公孫衍逃走,秦王駟必然雷霆大怒,但是到了這般將她所有的侍從婢女盡數押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