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虎威原是義渠王手底下數得著的大將,雖然性情魯莽,但卻屢立戰功。義渠王聞聽他在市集與人爭執打死了人,竟被秦人抓走,不由得心頭火起,氣沖沖來找嬴稷。
此時的嬴稷卻在校場上,好整以暇地帶著嬴芾和嬴悝練習箭術。
但見嬴芾一箭飛出,射中箭靶,卻射在紅心邊圈上。嬴芾放下弓,神情便有些不悅。
嬴稷笑著走到嬴芾身後,托起他的手,指點道:“芾弟你剛才放手太快,把弦扣得再緊一點,看準了,手不要繃得太緊,放鬆些,好,射!”
嬴芾聽了他的指點一箭射去,射中紅心,只是離正中稍微差一點,高興地衝著嬴稷笑道:“多謝王兄。”
嬴稷也不禁微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好練。”
嬴悝見狀,亦拖著弓跑到嬴稷面前,叫道:“王兄,王兄,你也教教我。”
嬴稷拿起他的弓,從袖中取出手帕仔細擦拭乾淨,才還給嬴悝,教訓道:“弓箭、兵器、馬鞍,是我們在戰場上最好的夥伴,要好好愛護它們,不能隨便損壞。它們能夠在戰場上救我們的命,知道嗎?”
嬴悝天真地點點頭應道:“是,王兄,我知道了。”
嬴芾教訓嬴悝道:“你應該說多謝王兄教誨。”
嬴悝乖乖地點頭:“是,多謝王兄教誨。”
義渠王怒氣衝衝地走進來,看到這個場景,強抑怒氣,站在一邊。
嬴稷早知內情,見狀亦微笑道:“義渠君,可要一起射箭?”
義渠王滿腔怒氣,當著這兩個年幼的兒子的面,又不好發作,只冷笑道:“好啊!”說著接過嬴稷遞來的弓箭,拉了一下,便擲到地上道:“太輕,換把大弓來。”
嬴悝見狀卻跑過去,拾起那弓,認真地對義渠王道:“阿耶,阿兄說了,弓箭、兵器、馬鞍,是我們在戰場上最好的夥伴,要好好愛護它們,不能隨便損壞,它們能夠在戰場上救我們的命……”
嬴芾機靈,見義渠王的臉色已經黑得要滴出墨來,連忙一把掩住這個傻弟弟的嘴,哄勸著把他拖走:“阿悝,阿耶和阿兄有事商量,我們去別處玩。阿孃那裡備了好糕點,你再不去我便要將它吃光了……”
嬴稷忍笑,見嬴芾哄勸著嬴悝迅速走掉,才看著義渠王笑吟吟道:“義渠君有事找寡人嗎?”
義渠王卻不答話,只接了大弓來,一連十發,箭箭皆入紅心,這才將弓箭扔給內侍,冷笑道:“天底下的事情,唯有弓和馬說了算。大王以為如何?”
嬴稷負手而笑:“弓馬雖好,卻只能在我王旗指揮之下進退衝鋒,如此方成大業。”
義渠王臉上的肌肉抽搐一下,強壓怒氣:“如若沒有弓馬,便有王旗,又有何用?你們不是曾經有過周天子嗎?你會在他的王旗之下聽令?”
嬴稷向義渠王笑著搖搖頭:“看來,義渠君以為,有弓馬就行了?”
義渠王不理會他的假模假式,他發現這種口舌之爭毫無意義,當下直接道:“我有個手下叫虎威,在街市上誤傷了人,被廷尉抓走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派人去接他,廷尉不肯放人,說這是你的吩咐。”
嬴稷點頭道:“不錯。在秦國之內,任何人都要遵守秦法,就算寡人身邊的人,也不例外。”
義渠王冷笑:“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以前大營中去接人都只要繳了贖金便成,何以這次不放人?看來你是成心要跟我為難了。”
嬴稷淡淡道:“我只是照秦法行事,殺人抵命。若只是普通的惹是生非,自是繳了贖金就行。但你的手下在街市公然殺人,寡人只能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義渠王怒道:“就算是殺了人,那又怎樣?一個卑賤的小販,怎麼能夠讓我義渠的勇士抵命?”
嬴稷冷冷道:“再卑賤的人,也是我秦國子民。我身為秦王,就要為他們做主。”
義渠王道:“看來你是不肯放人了?”
嬴稷道:“不錯,就算你搬來母后,也沒辦法改變秦法。”
義渠王怒極反笑:“剛長了毛的小狼,就想露出利爪來?還早得很呢。我是看在你母親分上,才對你再三容忍,看來是我給了你一個錯誤的訊號。”嬴稷索性也不再客氣:“寡人才是看在母后的分上,對你容忍再三。可你要明白,這裡是大秦,不是義渠,這裡我說了算。虎威觸犯秦法,他是死定了。寡人已經下旨,讓廷尉府議罪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