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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看向齊韻,眼中都是感激,“您生得美,他見了心生歡喜,就不覺得害怕了。”
回想起那天,婦人仍舊覺得窒息,胸口憋悶有隱隱痛楚傳來。
好容易鼓起勇氣出門,想著臨近年關,賣炒貨總能換些銀錢,結果就出了這樣的事,等抱著孩子回去小巷中找揹簍時,一應物事早已不翼而飛,更何況是不知掉落在何處的荷包呢?
她敲那戶人家的門,無人應答,若不是懷裡的孩子突然說那位仙女姐姐給的蜜餞很甜,讓她想起了手裡還有兩個藥包,她簡直都想抱著孩子鑽進九栩山裡了。
齊韻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彷彿並不覺得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善舉救了母子二人。
婦人的傾訴欲被這樣平靜淡然的齊韻給勾了出來。
這二十幾天,她見多了親人的醜惡,人性的淪喪,還好有良善之人,把她託舉了起來。
婦人姓廖,夫家姓王,身有功名,是個秀才公子,城東趙黎鎮人士。王生今年不過二十五,頗有幾分文才。
秀才考試三年兩次,王生在四年前便考中秀才,這之後他沒有參加鄉試,而是踏實苦讀多年,只為能一舉考取舉人功名,轉過年再赴蓉城參加會試,金榜題名。
今年八月末,他不負多年寒窗,名列桂榜前列,為了不耽誤時間,中了舉人後甚至都沒回家看一眼,仍在書院苦讀。
功成名就就在眼前,便是沒有得償所願,如今的生活也稱得上是平靜美滿,結果突遭橫禍,竟於二十天前橫死於東籬書院。
東籬書院是蜀地官學,位於距枉虛城東面三百里外的菱州。
“春節將至,再有十日就要一家團圓。”可能是眼淚早已經流光了,說到這裡時,廖氏沒有失態。
王生身死,孤兒寡母遭遇幾何,只看二人背井離鄉來這枉虛城,就可以想見了。
房屋瓦舍被大伯佔據,說是用於給公婆養老;田地耕具被小叔摟在懷裡,因為這些田地,本來就是他們在種,只是王生從未和自己弟弟要過賃地的銀錢罷了。
公婆年事已高,就算再看重王生,也要考慮以後的養老問題,所以人老了開始害怕兒女,也不是瞎說的。
“公婆幫襯,我舍了屋舍田地,相公才得以安穩停靈七日。他們以當年那道士對我兒的斷言為由,說我剋夫克子,生下一不男不女的妖孽,相公才會枉死。”
廖氏努力露出一個笑臉,“還好遇到了你們。哦,除了你,還有那戶買炒瓜子的人家,原是幫我把東西收了起來,後出門做工,家中無人,這不,找了幾天才找到我,荷包也掉在了人家門口,一個銅板都沒少,我趕緊就過來補上診金.....”
就跟上次一樣,鳳聲和幻雪一起在房樑上看熱鬧,聽完廖氏說的話,鳳聲說:“阿韻上次沒有收錢是對的。”
齊韻沒有推拒廖氏遞過來的那角銀子,這是個遭逢鉅變而沒有被打倒的女人,重塑血肉辛苦艱難,不知要流多少的汗與淚,這是一條只能自己去走的路。
她找了三十個銅板回去,“你和恆兒是第一個上門的病人,他那胳膊不過是簡單的脫臼掉勾,動下手的事。”
“你信任我,吃了我開的藥,不覺得我是給你找病,我很開心。藥錢我收下,診費我是一定不會收的。”
婦人連連擺手,“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哪裡會如此想你。”
齊韻是真的為這件事感到愉悅,只是她的眼中卻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幾番權衡追啊,還是問了出來,“我本不應該多提及你夫君身死之事,但是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過死亡原因嗎?”
“他的頸間有紅痕,菱州知府派來的仵作認定他是投繯自盡。”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怎麼想的呢?”
廖氏抬頭,齊韻神色堅定,眼裡深深,彷彿能看到她的心裡去。
她突然就哭了出來。
她沒什麼見識,也不愛讀書,除了在王恆身上會“寧可信其有”以外,她全心全意相信著她的相公。
“我不相信!我不信他會自盡!讀書苦悶艱辛,但他愛讀書,知道讀書才能讓我們母子過上好日子。九月授衣假,他穿上我為他新作的秋衣,走之前還說讓我們等他回來過年!”
那天的場景不知道在廖氏的腦海中轉了多少次,時隔多日,都不用回憶,她也能很清楚的描述出來:“因為我膽子小,他還說不用我來枉虛城置辦年貨,他會在菱州買些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