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咆哮,“你怎麼能背叛父皇和他在一起?!”
隔桌對弈的兩人疑惑看向他。
鳳純一身水藍的紫紋睡袍,華豔妖魅,豔美脫俗,長髮流溢過肩背,從椅子上,直垂及地面。
“我們等你很久了,不過,這會兒……你實在不該出現。”
他閒雅依舊,捻著一枚棋子落下,狹長地鳳眸不悅微眯。
驚宸快要氣炸了肺,“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孃親,你這樣對得起父皇嗎?”
女子如坐針氈,有些緊張地揪著身上紫紅的睡袍,面紅耳赤地站起身來,“哥,你認錯人了,我是暖兒!”
驚宸如遭雷劈,這才想起,孃親的眼睛不是這樣剔透的紫色,而是黑色透著紅。
“你是暖兒?”
“是。”
“你怎瘦了?”
“瘦?”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聽人誇讚“瘦”,心情頓時大好。
“哥哥比我想象中的模樣,更高大,更俊美,也更會說話了!”
她歡喜地揚起唇角,“我們本想去明月錢莊找你,因聽說你忙著找初心姐姐,所以,就沒去打擾。”
“你和……”驚宸視線落在鳳純身上,“你們……你們……”
鳳純默然不語,把這答疑解惑的機會,慷慨地交給了暖兒。
“是,我們在一起了。”暖兒赧然看了眼鳳純,窘迫咬著唇瓣,“而且……我們已經在來時的路上,私定終身,拜堂成婚。”
驚宸不敢相信,這一對兒,竟能生米煮成熟飯!
早知這樣都可以,他也拉著初心私定終身了。
“暖兒,襲呢?我記得,呼延襲對你……”
“他會幸福的。”鳳純再不願聽到任何關於呼延襲的話,“暖兒,去給驚宸拿宵夜過來,順便叫紅煞去通傳女王陛下過來。”
“是。”正好,她也怕哥哥再問東問西的。
見暖兒出去,鳳純又不放心地叮囑。
“不要親自去,叫紅煞去,對女王陛下說,你想找她聊天。”
“她不是三歲的孩子,這點小事,可以做好的。”驚宸在暖兒的位子上坐下,俯視棋盤,隨手捻起一字放下。
鳳純卻全然失了對弈的興致。
他當然知道,暖兒早已不是三歲的孩子,他卻反而比從前更加緊張她的安危。
他怕她做事沒分寸,怕她再躲開他,更怕她被歹人暗害。
就連如此就近瞧著她,也懼怕失去……
或許,是因為曾經的失去,太過刻骨銘心,而這樣的得到又太過艱辛吧。
暖兒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鳳純收回視線,就見驚宸似笑非笑地瞧著自己。
他不自然地深吸一口氣,把棋盤上的棋子一顆一顆收起,“皇上已經知道那鏡子的事。”
“父皇何意?”
鳳純沒有再開口,他警惕地站起身來,示意驚宸去小廳。
在暖兒端來飯菜之際,鳳迤邐身影呼嘯而至。
轉瞬,她龍袍一揮,便威嚴坐在了小廳的正椅上。
鳳純與驚宸、暖兒,忙俯首跪下行禮。
鳳迤邐俯視著驚宸與百里玹夜九分相似的模樣,眸光復雜地慨然一嘆,終是伸出手,“起來,叫皇外婆好好看看你。”
驚宸沒有起身,“皇外婆恕罪,驚宸不敢靠近!”
“不敢?你小子是真不敢,還是被你外公挑撥了十五年,也厭惡我了?”
“皇外婆言重了!”驚宸說著,墊著袍袖在指尖,遞上一根銀針。
“這等細如牛毛的奪命銀針——若驚宸沒有記錯的話,該是皇外婆您最常用的暗器吧?!”
鳳迤邐把絲帕攤平在掌心……
驚宸忙起身上前,把銀針放在那帕子上。
這針異常詭異,看似像極了銀針,卻並非真的銀針,而是鐵的,上面還有一股劇毒的奇香之氣。
這等惡毒的針,並非她的。
鳳迤邐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還是道,“這是我的東西,驚宸,你是從何處得到的?”
“呼延協居心叵測,派殺手一路追殺驚宸不停,從西域到京城,他始終不肯罷手,甚至還意圖抓初心威脅驚宸。這針,就是他在半個時辰前,用來殺驚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