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純言語細緻,彷彿親眼所見。
鳳迤邐濃妝威嚴的面容震驚地蒼白,著實沒想到,事隔多年,呼延協仍是如此貪婪。
不,或許,他自始至終都不曾停止籌謀。
這細針上的劇毒,見血封喉,一根就足以殺死一隻力量強大的狼人……
驚宸亦是詫異震驚,卻是看著鳳純。
鳳純與暖兒對弈於此,卻將他前一刻的遭遇,聽得一清二楚茶。
毫無疑問,這位善聽牆根的丞相大人,恐怕也將他和初心的曖昧激吻,聽得一清二楚。
鳳純看出他的不悅,不動聲色地朝著鳳迤邐俯首下去,“微臣奉陛下之命,保護太子殿下,容不得有絲毫閃失。”
驚宸悻悻抿唇,不敢恭維於心底冷哼,卻不得不深吸一口氣,壓住怒火。
難為丞相如此處心積慮的保護,只怕他把他的一舉一動都寫成了奏摺,承稟於父皇和母后。若他得不回初心,這臉,可都丟在姥姥家了!
下次他再吻初心,死也不會忘記佈下結界。
“此事,還請女王陛下,務必給微臣與太子殿下一個交代。”
鳳純溫雅從容,微低著頭,平淡的口氣裡,暗藏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鳳迤邐不願多見呼延協。“實不相瞞,自從我將呼延協冊封為王,賜予他府邸,他不曾再入宮來。”
不曾?是兩人還在冷戰?
驚宸忙道,“外婆若不追究,恐怕血魔王朝也將大難臨頭。十五年的時間,足夠呼延協建起一支強大的軍隊。”
鳳迤邐俯視著驚宸良久,卻並非不知,這小子得了一面神奇的小鏡子。
“讓你外公單獨來宮裡住幾日,我定相助你們殺了呼延協!”
說完,她起身離去。
“哎……外婆,我們是在幫你耶,怎弄得好像我們求著你似地?!”
這些年,外公與末藥同甘共苦,日久生情,他百里驚宸怎能做這種拆牆角的卑鄙之事?!
鳳純笑道,“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麼人嗎?”
“不就是卑鄙小人?”
鳳純下巴點了下門口,“是這種——愛而不得,又不肯死心的女人。”
*
如此一個大好的清晨,草木芬芳清冽,不動聲色的寒暖交替,溫度正合宜。
天公卻吝嗇,春雨牛毛般細密,不妨礙人出行,似生怕多一點,便辜負了這姍姍而來的春季。
路上的行人倒是並不介意這點雨,依舊熙熙攘攘。
女王奢華的金皮雕龍馬車,落了細密的雨滴,燦亮如鑲嵌了一層碎鑽,光華閃耀,在可供六兩馬車並行的冗長街道上,格外醒目。
馬車在天弘錢莊門前停下,出入於錢莊,以及路旁的行人,忙跪地俯首。
八位錦衣護衛撐著宏大的流蘇方傘,自馬車車廂處,直排列到門檻處,紅毯一路在傘下滾過,平整鋪就了一條潔淨舒適的路。
女王陛下下車,鞋不染塵,袍不沾溼,只留晨風送爽。
她邁進門檻,掌櫃忙迎上來,樓梯上,呼延協和嚴懷景一起下來。
許久不見,不知何時起,呼延協竟莫名染了些許商賈之氣。暗紅的淡金刺繡錦袍,貴雅依舊,難免地俗豔。
嚴懷景一襲藏青的黑紋王袍,翹首護肩,腰佩護甲,幾十年不變的,武將之風,凜然懾人。
如此不期而遇,不只是三人覺得尷尬,就連周遭的宮人,亦是不約而同膽寒心顫。
“我來的不巧,擾了你們說話?”
“怎麼會?迤邐,我說過的,這裡隨時歡迎你。”呼延協甚至客套地多問了一句,“你……不會是來存放銀兩的吧?!”
之前,她不明白他為何開設錢莊。
現在方才恍然大悟,他是效法百里玹夜,借錢莊積攢銀兩,招兵買馬。
“協,你如此急迫的需要銀子,你大可以去血魔的國庫裡抬幾箱。”
“呵呵,我不過一句玩笑,別當真。”呼延協上前,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對嚴懷景熱絡說道,“難得我們三人聚在一起,晌午就在我新開的酒樓用吧,把你的末藥也叫來。”
嚴懷景一眼看穿,他只是客套。若真的坐在一桌,只怕難免一場戰亂。
“我今日來多言幾句,是看在迤邐的面子,若昨晚的事再發生第二次,莫怪我不客氣。”
呼延協佯裝無奈,一臉哭笑不得。
“沒有證據的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