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這才發現,自己撕咬的是枕頭。
他憤然調轉毛茸茸的小身體,從床沿一躍,就撲上去,死死咬住他的脖子,咬得血腥噴濺……
“不——不——”
百里玹夜煞然驚醒,發現自己驚出了滿身冷汗,手臂本能伸向一側,卻是冷涼的。
陌影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窗子被風吹得啪嗒啪嗒爆響,滿室的暖氣裡,瀰漫著一股嗆人的異香,是——天狼迷*香!
剛才被兒子咬了那一下,脖子還在痛,筋骨痠軟,周身乏力,使不出任何力氣。
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脖子,沒有任何傷口,卻還是痛得厲害。
不對,這痛,是來自陌影……
兒子咬他,是怨他,恨他,也是託夢提醒他什麼?!
他下床,雙腿卻在打顫,寸步難行。
“陌影——”
憑著這個名字,他支撐著意志,忙爬到視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拼力運功,一口黑血噴在了窗臺上。
不等身體的力量完全恢復,也來不及穿外袍,他忙拿了翼龍神劍出去。
循著牽引直飛到驛站後的山腰裡,卻見一個樹冠下,罩著黑色垂紗斗笠的女子,正掐住陌影的脖子。
“哀家可沒有耐心陪你耗?說,你到底把那小狼崽藏哪兒了?”
又是鳳想容。
百里玹夜忙按住劍柄……
陌影只是咯咯地冷笑。
她親眼看到那灘血汙,她的腹部也被兩個狼女抓刺過了,那孩子怎可能還存在?
“鳳想容,你患了妄想症嗎?咳咳咳……”
“你還敢狡辯?”
“既然你確定那孩子還在,你殺了我……殺了我……我感激不盡!”
鳳想容暴怒嘶叫,這便要運功將陌影捏碎,眼角餘光卻敏銳注意到有強光襲來——
暗藏黑暗中的狼人,一見百里玹夜,聞風喪膽,轉身便飛躥而去。
鳳想容迅速丟下手上的獵物,轉身不見了蹤影……
陌影癱在地上,激烈的咳嗽不止,肺腔裡窒痛,她眼前發黑,分不清是夜這樣黑,還是急劇缺氧所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夜風吹透了單薄的身骨,她冷得直顫。
隨即,一雙宏大的羽翼,將她裹到了暖熱的懷裡,“沒事了,沒事了……”
*
一早,晨光籠罩驛站。
因需要補充戰馬糧草,將士們得令歇息半日再啟程。
百里遙這會兒才剛睡下。
百里玹夜在外敲門,沒有聽到聲響,推門進去,見他躺在床上安然無恙,上前給他拉了拉被子,才轉身朝外走。
百里遙睜開眼睛,正看到他的背影,“老七?”
“二哥。”
“母后被廢。”
百里玹夜站住腳步,綠眸複雜微黯,佯裝詫異地轉身,“二哥,一大早開什麼玩笑?”
“原來你也不知?!”
“所以……這是真的?”百里玹夜說著,冷若冰雪蓮花的俊顏,仍是疑惑,“父皇和她夫妻多年,怎會……”
百里遙忙打斷他,眼角滾出兩行淚,“她遲早會被廢掉……我知道,那是遲早的事。所以,我打算好好活著。”
見百里玹夜手足無措地尷尬站在屏風旁,他又抹掉淚笑了笑,“你進來做什麼?”
“昨晚我被天狼人下了毒,差點死掉,想來看看二哥……”
“我沒事。”百里遙確定身體的確沒事,才又道,“陌影呢?”
“她被鳳想容抓到了山上去,所幸我趕到及時。”
兄弟倆又寒暄兩句,百里遙決定繼續安睡補眠,這場戰爭還沒有真正開始,他必須養精蓄銳。
百里玹夜下樓,刻意經過軍醫的寢室門外……
其他的軍醫都忙於去鎮上採買藥草,只剩得軍醫統領孫明凜一個坐在桌案前,正檢視藥草清單。
“咳咳——”
聽到輕咳聲,孫明凜抬頭,見是百里玹夜,忙上前行禮,“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百里玹夜看了眼門外,揮手,真氣席捲,所有的門窗關上。“你……給我開一張方子。”
“不知殿下得了什麼病?”
“不是我吃,是給……給鎮上一個女子吃,她剛小產,手腳總冰涼,食慾不振,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