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周皇后這麼一說,朱由哲頓時一愣,接著面露淡笑,端起茶一飲而盡,“算是這小子還有點良心,知道心疼他老爹了。” 這時,一個幽幽的聲音飄出,“那是朕的兒子,朕才是他老爹。” 朱由哲抬頭一看,朱由檢出現了。 聲音飄忽,但語氣堅定。 朱由哲苦笑著搖了搖頭,向周皇后道:“這幾日,朕會很忙,這件事還需要皇后多費心。從簡辦理,但該有的都得有,不能讓人說,我皇家虧待了他吳三桂的女兒。” 周皇后點了點頭,“臣妾知道這件事的重要,一切都會辦好的。皇上,烺兒、娖兒他們都好久沒見您了,是不是讓他們來?臣妾讓下人準備點吃食,一會一家人就在這裡用膳?” 朱由哲笑了笑,“那就讓他們都來吧!但用膳,朕剛才用過了,你們吃你們的就好。趁他們還沒到,朕先去歇息一會。晚點,還有一個朝會等著朕呢!” 周皇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朱由哲疲憊的樣子,最終什麼都沒說。 朱由哲脫了衣服,躺進被窩,向周皇后道:“皇后,等他們到了就喊朕起來,朕先睡一會,睡一會。” 周皇后點了點頭,蹲下給朱由哲擺正鞋子。起身時,發現朱由哲已經睡著了。她愣了愣,坐在床頭,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朱由哲額頭上的皺紋。“皇上,這大明還能好嗎?” 朱由檢靜靜的看著周皇后,眉眼低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城門口貼出告示,自即日起,許出不許進。 在寒風中受了一夜凍的百姓看到這個告示,紛紛變了臉色,群情激動,“為什麼,為什麼不讓進城?” 無數百姓吵吵嚷嚷的聚在城門口,但面對持槍拿刀的門卒,他們不敢硬衝,只能在人群中對著他們大罵。 一個披甲將領站出來,大聲道:“吵什麼吵,這是朝廷的命令,我們只是聽令行事。再吵吵,我直接砍了你們。” 其中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上前道:“官爺,我就是城裡人。只是出城辦事,你就鬆鬆手,放我進去吧!” 說著,偷偷塞給那將領一個銀元寶。 卻不曾想,那將領直接故意拿出那銀元寶,並向上拋了兩下,笑著道:“銀子是好東西啊!但比著人頭還是輕了點。” 華衣中年愣了愣,“官爺何意?” 那將領將銀子甩給他,冷聲道:“朝廷有令,放一人進城,守城官無論原因,直接砍頭。而收取賄賂者,不僅他自己的人頭要被砍,就是他的家也得被抄。你現在給我銀子,不就是想要我的人頭嗎?” 華衣中年臉色大變,“官爺,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 “想入城是吧!” 那將領冷笑道:“這裡的人都想入城,但朝廷下了旨意,許出不許進。所以,你入不了城。來人啊!把他給我打出去。” 幾個門卒上前,手持木棍,照著那華衣中年猛打。只打的他鼻青眼腫,哭爹叫娘,不住求饒。 那將領揮了揮手,他們才住手。“諸位老少爺們,我知道,你們都是想進城避難。但現在朝廷下了旨意,你們入不了城。我勸你們趁早離開,否則等賊軍到了,你們只有死路一條。走吧!走吧!在外還有一條生路,在這裡,沒有的。” 眾百姓沉默著,沒人動。 過了半晌,一個老年人站出來道:“官爺,老朽叫高有財,是朝廷任命的百戶長,我們就住在那裡的營房裡。之前替朝廷挖護城河,修防禦設施,還有製作礌石、滾木,都是我們做的。朝廷,朝廷應該放我們進去的啊!” 那將領輕輕的點了點頭,“是你們啊!你們不同,但你們也進不了城。回你們住的帳篷裡去,晚點會有人去找你們。” 高有財面帶疑惑,“找我們?誰啊!” 那將領不耐煩的道:“我怎麼知道誰?上面就是這麼說的。還有,這是給你們的糧食,讓那些百戶長過來拿。” 一刀切的手段很有效。 京城不再放人進入,他們等了一段時間,發現真的是如此,聚集在城門口的人開始散去。而正在趕來京師的,因為聽說了,也開始不再向京師去,而是返家或是南下。 同時,無數人出京城,攜家帶口,向通州去。那裡有船隻,乘船去天津,然後一路南下。 守城將士只攔截入城的,對這些出城的採取的是熟視無睹的態度,對他們攜帶的大量物品更是查都不查。 高有財和其他三十九百戶長聚在一起,商量著何去何從。 他們是城中的乞兒,是逃難到京師的難民,最初天天飢不果腹,衣不遮體。 後來,有高官來,對他們進行了統計,設立了十個千戶長,四十個百戶長,讓他們管理這些城外的人。 他們砍倒了京城三十里內的所有樹木,在城外建立了木製的營房,把樹木運進京城,製成滾木。 他們修補城牆,挖護城河,建馬面,設定鹿角。他們賣力的幹著一切,而朝廷則給他們提供糧食。 雖然每天都吃不飽,但只要願意幹,就不會餓死。 而且,每隔幾天,京營都會派人來這裡選人。只要被選中,就有五兩銀子和兩鬥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