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典派人前來，他同意了朱由哲的作戰方案。 但提醒，如果施行，恐怕整個魯西南將打成一片廢墟。而且，遷民，守城都需要大量銀子。 在彰德府境內，明軍、闖軍經過數次大戰之後，展開了最後的決戰。 李棲鳳部因頂在最前，部眾損失太重，擅自撤離，最後招致全軍潰敗。高岐鳳在逃離過程中被闖軍追上，死於亂軍之中。 張天祿、張天福兩部被圍，最終選擇了投降。 牟文綬、陳子龍護著唐王朱聿鍵一路奔逃，艱難逃回黃河南岸，而此時開始出征時的數萬大軍只剩下數千殘兵。 朱聿鍵跪在黃河邊，痛哭不止，其他將領也各自默然。 最後，左懋第派出張思義和馬化豹率部前去黃河邊，這才將朱聿鍵迎回了開封。 看完朱聿鍵的請罪書，朱由哲也沉默了。 整體來看，朱聿鍵基本上沒有犯什麼大錯。錯就錯在，他的幾部人馬各有統屬，他只能協調，而不能直接指揮他們手下的兵卒。這樣，勝時沒有問題。敗時，各顧各的，一敗塗地。 不能再主動進攻了！朱由哲在心中暗想。他轉向旁側，“高文彩，你現在去開封一趟，把李棲鳳給朕砍了。” 在這個時候，樹立權威很重要。李棲鳳這樣的將領，不能留。 高文彩拱了拱手，“陛下，我現在便出發。” 朱由哲輕輕的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一事，“曲阜孔家和青州衡王他們的情況查清楚了吧！” 高文彩點了點頭，“陛下抵達山東之前，錦衣衛的兄弟們就已經查了一個多月，各種證據都已收集完成，足夠收拾他們了。” 朱由哲道：“派人送來。” 坐在馬車裡，朱由哲看著那些錦衣衛收集來的情報，眉頭高高蹙起，這孔家還真是藏汙納垢之地啊！ 不過也好，如果他們一點問題都沒有，那倒不好動他們了。 在朱由哲對面，坐著兩人。 一個三十出頭，面相清瘦，臉色沉毅，乃武蔭補錦衣衛，中書舍人張同敞。他還有另一個身份，是名臣張居正之曾孫。 另一個只有十五六歲，長相清秀，是朱由哲可能的未來便宜女婿周顯。 時間久了，朱由哲放下手中的文策，揉了揉眼。看兩人都在看向自己，朱由哲笑了笑，“怎麼，朕臉上有花嗎？你們這麼一直看。” 兩人連忙請罪，“請陛下恕罪。” 朱由哲笑著搖了搖頭，“馬車之內，五尺見方，只有你們兩人在朕身邊，並無旁人。如果你們現在還如此多禮，那朕想表現的親民、和藹可就太失敗了。放鬆點，隨便聊聊。” 兩人不斷應是，但臉色依舊拘謹。 朱由哲無奈，便不再提了。“別山，你曾祖父有大才，敢行天下眾臣不敢行之事。朕現在需要你和朕一起去做一件天下人不敢做之事。” 張同敞聽崇禎皇帝說的嚴肅，“不知陛下說的是什麼事？” 朱由哲掀開布簾，望向遠處，“孔家那些髒事該整治一番了，給萬世師表的孔老夫子清理一下他的那些不孝子孫。” 天色微明。 京師，朝陽門。 一陣急促的鼓點聲響起，在城下休息的眾多將士臉色頓變，在領將的催促下紛紛快速登城。 披甲、持槍，火炮上膛，弓箭上弦。 唐通騎馬奔來，心中奇怪，這賊軍怎麼突然來東邊了？ 他們不是一直在西面攻城嗎？東城連攻城器械都沒有，怎麼攻城？莫非是東虜，只有他們在東邊。 心中想著這些，唐通一路急奔。到城下，聽到並無攻城的動靜，心中稍安，幾步變成一步，快速登上城頭。 金炫看到唐通來到，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唐通上前，引目向下張望。 數千騎，列成隊陣，靜靜的矗立在遠處。因為隔的遠，看不清楚是闖賊還是東虜，因為他們沒有打旗。 就在這時，一騎賓士上前，手中高舉一面大旗。身後二十餘騎緊緊跟隨，每個人手中都高舉一面大旗。 突然，旁邊一人高喊，“那是大明的旗幟，是大明的旗幟……” 唐通一愣，仔細看去，還真是。每一面旗，紅色打底，碩大的黑色明字迎風招搖，很是顯眼。 當前一騎賓士到門前，其他二十餘騎向兩邊奔去，招搖過市。 城頭歡呼聲一陣接著一陣。 唐通看清楚了面前人，是高傑，他面生喜色，“高傑，怎麼是你這王八蛋？” 高傑將大旗插在地上，仰頭看了唐通一眼，“陛下擔心你這龜孫子守不住京城，讓我來盯著你們。” 唐通哈哈大笑，“要進城嗎？” 高傑搖頭道：“不了。我這都是騎兵，在外更能牽制闖賊和東虜。告訴城中的兄弟們，東虜和闖賊遲早要鬥起來。你們堅持下去，遲早會等到大軍解圍的時刻。” 金炫突然開口，“高將軍，陛下目前何在？” 高傑仰起頭大聲道：“陛下已傳諭各地，誓不過淮河。目前正在山東整兵，兩位皇子也沒有過江。陛下是不會輕易放棄你們的，我高傑也不會輕易越過黃河，與諸位兄弟同生共死。” 遠處奔來一騎，在高傑耳旁低語了一番。 高傑不住點頭，最後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