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對他們的表態十分滿意,輕輕的點了點頭,“李閣部,那麼多大臣離京,必會引起朝局震盪。你身為大明首輔,一定要穩住局面,莫要生亂。” 李邦華想了片刻道:“娘娘,其他的都好說,一些大臣離開,自有人可以頂上。唯有京營,一旦其生亂,必是大亂。所以,臣希望太子殿下最近這段時間就待在京營,以穩固軍心。” 張嫣看了周皇后一眼,後者臉色大變。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看向朱慈烺,“烺兒,你父皇為大明在外拼命,你是否願意為大明冒一些險?” 朱慈烺沒有猶豫,“我願意。” 張嫣讚賞的點了點頭,“不愧為朱家的好男兒。” 然後張嫣轉頭向劉文炳道:“新樂侯,你是在京營裡面領兵吧!” 劉文炳上前道:“是!” 張嫣道:“今後,你寸步不離太子,若太子出現任何意外,必拿你是問。” 劉文炳抱拳行禮,“娘娘放心,太子放心,臣一定不負所托。” 等三人離開,張嫣對周皇后道:“妹妹,事已至此,你應該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了。或許,聽從李邦華的建議,讓定王和永王先行就藩,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看周皇后沉默不語,張嫣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向朱慈烺道:“太子,你身邊的那一個少年叫什麼?” 朱慈烺道:“稟嫂母,他叫夏完淳,是父皇為我挑的侍讀。” 張嫣點了點頭,說道:“帶他一起。若有事,多聽聽他的建議。” 騎兵賓士出京。 有兩路,一路向山海關,一路向睢陽。 聖旨一旦宣發,再想瞞住如何可能? 數日後,聽到訊息的吳三桂和朱聿鍵同時陷入了沉默。 吳三桂沒想到的是崇禎皇帝如會此大方,竟然要封自己為異姓王,還要自己永鎮遼東。 朱聿鍵首先是不敢置信,但當第二批、第三批人到達後,他這才敢相信。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崇禎皇帝竟然讓自己攝政。 他們二人都知道這是形勢危急之下的被迫選擇,但仍讓他們感嘆萬分。 天津。 一群群百姓擁向碼頭,等待天明後,乘船離開。 就在這時,千餘士卒列隊來到碼頭,將碼頭周圍的百姓都趕了下去,並將碼頭用繩子圍上。 過了一會,一個巨大的牌子豎在了碼頭外面。 百姓圍過去。 有人緊張的問道:“這是怎麼了?不讓人過河了嗎?” 有人呵呵一笑,“不是不讓了,但得掏銀子。一人最多攜帶一個包裹,交二兩銀子才能過河。多加一個包裹,多付二十兩銀子。” “這,這不是搶劫嗎?以前只要二十文的。” “可不就是搶劫嗎?看那些兵卒,就是來搶劫的。但又能怎麼辦?要麼給銀子,要麼留下。” “不走了,不走了。” “不走?皇上都說要南遷了,現在不走,留下來等死嗎?以後恐怕會更貴。況且,閻先生,你家不缺銀子吧!那幾百畝良田不是剛賣嗎?” …… 不遠處的亭子裡,馮元彪眉頭緊蹙,問道:“元子,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張家玉抱拳道:“中丞大人,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現在士卒欠餉,軍中缺糧,如果不如此,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況且,陛下曾經不是對王總督下過命令嗎?讓他自行籌銀。” 馮元彪臉色愁色不減,“我是擔心這些人會生亂?” 張家玉搖頭道:“不會的。” 看馮元彪看向自己,張家玉解釋道:“對於普通百姓而言,誰當皇帝,對於他們來說都一樣。真正擔心闖軍的,是那些富戶和鄉紳。因為闖軍每到一處,首先收拾的就是他們。幾十兩銀子,上百兩銀子,對於他們來說不值一提,他們不會,也不敢因此生亂,因為他們的命金貴。而且……” 張家玉頓了一下道:“而且這些南逃裡的人中應該有不少是朝內官吏的家屬和家丁,甚至就是他們自己。他們攜帶大量金銀出京,難道不應該為朝廷做一點實際的貢獻嗎?” 馮元彪看著張家玉,吃驚的張了張嘴巴。心想,這小子是瘋了嗎?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京官,哪個沒有關係?你竟然還想對他們下手。 沉默了半晌,馮元彪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向張家玉道:“元子啊!最近我身體一直不好,不知得了什麼病,可能要休息一段時間。這裡就交給你了,一切都由你做主。” “不行了,頭暈,頭疼,你們快過來,扶我回去。” 看著馮元彪遠去的背影,張家玉臉上露出鄙視的神色,大聲道:“來人啊!請莫千總過來。” 過了一會,一個身穿鎧甲的人跑來,“拜見張贊畫。” 張家玉點了點頭,說道:“對每個人都要仔細搜查。若有人攜帶大量金銀過河,不再按照二十兩一個包裹收費。而是按照其金銀數量,每一萬兩收兩千兩,無論其身份。” 蘇州府。 魯王朱以海艱難起床,感覺頭疼欲裂,走到桌前,拿出杯中的茶咕咕灌了好幾大口,這才感覺疼痛稍微減輕了些。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殿下,顧主事來了,正在前廳等候。” 朱以海按了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