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盛京。 范文程被召喚回京。 這次是多爾袞下的旨意,並親自派人接回了他。 一路賓士,沒有讓范文程回家,而是直接送進了宮。換了身衣服後,便直接被帶去了議事廳。 看到范文程進來,多爾袞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 范文程還了禮,在最末位坐下。向四周看了看,多爾袞、代善、阿濟格、濟爾哈朗等十幾人,滿堂皆是大清的實權人物。 當然,范文程也看到了除他之外的唯一漢臣,降將洪承疇,目前多爾袞最倚重的謀臣。 過了一會,多鐸才慢騰騰的走進來,腳步踉蹌,滿臉的醉意。 多爾袞面露不喜,“老十五,就等你了,還不趕快過來坐下?” 多鐸並不害怕,微眯著眼,笑著走了過去。但行至半路,他突然“咦”了一聲,回過頭,看到端坐在那裡的范文程,“哦,范文程,你回來了啊!” 范文程起身,恭謹行禮,“是,主子。得攝政王之令,今日剛回。” 多鐸笑道:“既然是老十四的命令,那你就留在京師吧!偶爾本王還能去你府上看看你。” “哎!好長時間沒去了,藍兒她還好吧!” 范文程臉上青筋突起,緊握著拳頭,咬著牙一句話也沒說。多鐸口中的藍兒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元配陳氏。 多爾袞暴怒道:“混賬東西,之前對你的懲治還不夠嗎?你們還愣著幹嗎?把他給本王拉過來。” 阿濟格上前,拉著多鐸走向他的位置,“老十五,別說了,這什麼場合?” 多鐸坐下,看向不遠處的范文程,滿臉的戲謔。 而其他人也扭頭看向范文程,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不在意。 一個漢臣而已。 多爾袞輕咳了一聲,擺手道:“範大學士,老十五喝醉了,你莫和他一般見識。坐吧!” 范文程滿臉難堪,心中悲憤,但又無可奈何。 現在大清做主的是多爾袞,願意為他做主的皇太極已經不在了,而多爾袞絕不會重懲多鐸。 想到這裡,范文程強壓下心中的怒氣,向著多爾袞拱了拱手,坐下。 多爾袞看人已到齊,向眾人道:“今日讓你們前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想和你們議議,而這件事事關我大清之將來。就是本王,也一時間難以抉擇。” 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多爾袞沉聲道:“就是是否入關,從而奪取天下。” 眾人一陣唏噓。 多鐸的酒醉也醒了大半,“老十四,入關,奪取天下,這個時候?你不是開玩笑吧!” 其他大臣也滿臉疑惑,唯有范文程輕輕的點了點頭,雙眼明亮。 多爾袞道:“先帝在時,說取燕京如伐大樹,需要從兩側不斷砍削,則大樹自會倒下。之前我大清迫降朝鮮,解決了後顧之憂。又數次入關,擄民返回,搶奪財物,這都極大的削弱了大明。而現在,這棵大樹到了該倒的時刻了。” 代善皺著眉頭道:“老十四,大明這棵樹可是粗壯的很啊!你確定它已經到了倒的時候了?” 多爾袞笑了笑,“老大,大明這棵樹雖然大,內部早已腐朽不堪了,一陣風都能把它吹倒。之前本王還有所懷疑,但現在,是完全確定了。” 看眾臣依舊有些不信,多爾袞向旁邊道:“巴哈納,去叫李率泰進來。” 多爾袞接著道:“不久前,崇禎派人送了一些信來,這裡面有真有假,給大清帶來了一些麻煩。但也透露了一些訊息,例如李自成已經攻取了陝西。所以,本王就好奇這李自成手中有多少兵力,勢力擴充到什麼地步?” 看眾人都滿是期待的看著自己,多爾袞有些得意,“所以,本王就一邊令寧遠的暗樁探聽訊息,另一邊則讓李率泰帶上一支騎兵,前往中原探查敵情。而前日,李率泰回來了。” 這時,巴哈納帶著李率泰走了進來。 多爾袞笑著向李率泰點了點頭,“李率泰,你向他們說說你探查的情況吧!” 李率泰向眾人行禮後,說道:“我們一行三十人扮作客商,從張家口分批入關,在中原待了一個多月。目前,闖賊已攻破太原,並向保定進軍,距離燕京只有三百里。” 范文程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禁道:“好快!” 多鐸問道:“這,他們剛攻破西安沒多久吧!怎麼這麼快?” 李率泰抱拳道:“稟豫親王,各路明軍望風而降,除在太原和忻州發生了一些戰事外,鮮有抵抗者。” 多鐸點了點頭,“這倒是講的通。賊軍有多少兵力,戰力如何?” 李率泰道:“據說有四十萬大軍,但真實數量如何,奴才也不清楚。至於戰力,就更說不清了。” 多爾袞擺了擺手,“至於闖賊戰力,最清楚的應該洪先生了,他之前便多次大破闖賊?” 洪承疇站起來,行禮道:“攝政王,當時臣的確大破賊軍,逼得李自成只率十八騎逃入商洛山,但那已是數年之前的事了。現在闖賊戰力如何,臣說不準。但臣覺得從朱仙鎮大戰後,李自成才極具擴充勢力,而那時距現在尚不到兩年。” 洪承疇沒有明說,但意思很明顯。 兩年之內,即使戰力增強,又能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