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華,母親也早叫你不負了父親的期待。前幾次,咱們府中姑娘爭光,父親可是大大地有臉。今朝你再出這樣一回風頭,父親鐵定高興……”
一句一句的話,接著從宋倩的嘴裡出來。
宋儀沒接話。
似乎察覺了宋儀不大對勁,宋倩忽然停下來問她:“五妹妹,你可是不高興?”
宋儀心想自己沒什麼不高興的,花費一番苦心,大出一番風頭,又幾乎能全身而退,天底下再沒這樣的好事了。
是了,她沒什麼不高興。
於是,宋儀臉上掛了笑,道:“有嗎?”
“有。”
宋倩盯著她臉,不過又瞧不出什麼破綻來了,自己嘀咕了兩句,轉眼又想到吃癟的宋仙,沒一會兒就把宋儀的異樣拋開了,高高興興地數落起宋仙來。
明明宋倩年紀比宋儀還大,可她靠在宋儀的身邊嘰嘰喳喳沒個完,終究還是讓宋儀生出一種面對著小妹妹的感覺。
不過也虧得有這一位在她身邊一直說話,宋儀回來的路上才不至於多想。
宋仙是後頭才出來的,臉色倒也沒那麼難看,只是欲言又止瞧了宋儀幾回,等到回府時候,下了車,才對她道:“諸葛先生方才叫我轉告你,隨心自然便好。”
隨心自然便好?
宋儀失笑,諸葛先生其實也沒看清。
只是看清了的又有幾個?
她應了宋仙一聲,便與她們一塊兒去見了小楊氏。
書院那邊的情形倒是傳得很快,宋倩宋儀二人兩首高絕之作一出,濟南城裡都是一片傳揚。小楊氏雖知道宋倩這裡約莫有幾分古怪,可到底是好名聲,來了也不拒絕,只是對宋儀更加和顏悅色起來。
“方才你父親知道你所作之詩詞,已經是樂得合不攏嘴了。他還有差事在身,只傳了話叫我好生誇你一番。你此番出彩,早先便提點過你,老爺對你是寄予了厚望,府裡待你與嫡出也是不差。好歹這一回,你總算是爭了氣,不枉我與老爺白疼你一場。”
宋儀站在下頭垂首,恭謹道:“母親誇獎,儀兒愧不敢當。父親與母親的恩情,儀兒也必不敢忘,只是如今不能報答一二,心裡難受。”
“百善孝為先,論心不論跡。”小楊氏讚許地點了點頭,“你有這心便很好。”
她掃一眼下面站著的宋仙宋倩二人,又是暗歎一聲,末了道:“你們也陸續到及笄之年,能四處走動的機會也漸漸少了,書院這般日子更不能多有。我想著,法相寺這幾日有高僧祈福,屆時熱鬧,便帶你們去那邊上香,也好為你們求個好前程。過了考校這幾日咱們就去,今日你們便先回吧。”
於是宋儀等人終於退了出來。
暮色漸晚,而濟南城中有關於宋五姑娘的訊息卻越來越多。
有人傳她有文曲星轉世之才,也有人說她有五色筆,能寫千萬才華高絕之文章……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似乎人人都覺得這一屆書院考校,宋儀奪魁已是必然,必定成為濟南城女子書院傳奇一般的存在。
一夜過去,宋儀名聲便已攀升至頂峰。
眾人翹首以盼,等著看寫出了《金縷衣》的宋儀今日還有什麼驚人表現。
然而,後續發展卻出乎所有人意料。
次日策論,宋儀缺考;後日算學,宋儀缺考;第四日舞藝,宋儀缺考……
在詩詞之後,宋儀竟全數缺考!
天知道,濟南城裡驚掉了多少下巴。
所有人都等著她宋儀大展才華,等著看她漂漂亮亮地奪個書院考校第一,甚至是書院之中所有人都已經不再嫉妒宋儀:只因著嫉妒也是無用,差距太大,讓人連追趕的心思都沒有。
可偏偏,宋儀缺考了。
那感覺就像是,他們押了大賭注在宋儀的身上,可宋儀卻在關鍵時刻離開了賭坊,再不見半分影蹤。
城中風言風語傳遍,宋府之中也是一片的不解。
也許唯一淡定的,只剩下宋儀自己了。
她才焚了詩稿,收拾一番,仰在了躺椅上。
時近傍晚,暮春時節,庭前花落,這時候宋仙宋倩宋儷三人,怕還在書院之中進行最後一場考校,不過這些都與宋儀沒關係了。
雪香推門進來時,還在鬱悶之中:“這幾日,您都推說身體不好,可大夫來也沒診出個所以然來。奴婢看您就是裝病,可不去書院考校又有什麼好處?太太那邊已生了氣,罵您不識好歹,老爺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