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個玩意了?
若
是面前有一本冊子的話,李治只怕是要在頃刻間將他們給記下了。
更別提,此時還有他自己選出的皇后在面前懇切言說:
“陛下啊,今日他們可以用言辭羞辱我的母親,明日便能倚仗著外戚的身份在長安城中做更多為非作歹之事,後日便想要嘗試干涉陛下的決斷了。”
“不,或許會是以舅舅的身份接近於弘兒l,影響他的想法。”
李治的眼皮一跳,這一點顯然更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媚娘,那麼你是什麼意思?”
武媚娘堅定地回道:“說我是為了自己不被人抓到把柄也好,說我是為了陛下的顏面也罷,又或者是為了弘兒l的安全,總之,這長安城是不能讓他們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只會放任這群沒本事的蠹蟲平白給人添亂。
李治頷首,認同這個判斷。
媚娘這話說得坦白,更讓他有了同感。
說這些人是沒本事也當真一點不錯。
大唐官員的升遷固然不太容易,但若像是武元慶武元爽這些人這樣,明明有些背景,卻到了四五十歲還在七八品官位置打轉的,必定是真沒本事!
像是李義府那等會尋機會出頭的小人,早年間也是憑真本事做他晉王府下屬的。
那四人混不開到這個地步,純屬自己不行。
確實沒必要在長安城中留他們幾個吃閒飯,往後還容易引發其他的問題。
李治可不做這種虧本之事。
武媚娘接著說道:“可若是貿然將他們自長安貶官驅逐,又顯得其中有所隱情,難免引人非議。”
不錯,這確實也不是李治樂於看到的。
廢王立武的風波剛剛過去,他尚在整頓內政之時,若在此時忽然給人抓住了攻訐他和媚孃的把柄,對他的聲望沒什麼好處。
“我有一個建議不知陛下願不願意聽聽。”
李治無奈,“媚娘都這樣說了,應當是早有主意,何必先說那些不可行的路子,直接說來便是。你如今已是皇后,不必還這樣事事小心。”
武媚娘對此付以一笑,但是否真將那後半句話全然當真,她自己心中有一杆評估的秤。
“陛下不如在年後,對那四人以外派之名放到其餘各州任職去。您看,宗正少卿等官職為正四品,各州刺史則在從五品到從二品之間,正能平級調派。便說——”
不需媚娘對此過多言語,李治已能自己順著這話茬接了下去,“便說他們不適應長安城中生活,想去更自在的地方。”
他這一出接話,和蓋棺定論的拍板也沒甚區別了。
讓他們走!讓這群沒事找事的武氏子弟都滾他的視線外面去!
不過這樣一來……
他定定地看著面前之人,“媚娘,雖說用這等藉口將人驅逐出京,在名頭上好聽一些,可總難免有人攻訐你這是在以權謀私,對異母兄長有所苛待。”
“武氏族人遠離京城之後,
你與弘兒l也到底少了幾個可依靠之人。果真如此的話,你不會後悔嗎?”
武媚娘搖了搖頭,“陛下既已見我執意速成這外戚誡一書,便應當知道我意堅決了。身為皇后,若不能以身作則為陛下分憂,那還何談國母二字!”
“至於弘兒l是否會少幾個可用之人,我卻不那麼擔心。”
“一來,陛下正當年富力強之時,弘兒l的太子位置能否坐穩,除卻看他是否有這等天賦外,沒有任何東西比陛下對他的支援更為重要。”
“二來,陛下必定會為子女擇選良師益友在側。這些人的作用,難道還不如那些將武德功臣、家族榮耀掛在嘴邊,卻一事無成的傢伙嗎?”
李治聞言一笑。
那前一句,將太子的命脈和他這位天子徹底聯絡在一處,正是李治最想看到的狀態。
而那後一句,也是李治近來所想。
弘兒l出生於永徽二年的秋季,到如今整二歲了,翻過年去,按照虛歲來算就是五歲。
這個年紀,又是太子,已該當開始按照未來繼承人的方式培養,直到二二十年後能接下李治的位置。
對於上一任太子李忠,李治本就對其有所不滿,自然不會考慮到這一層,可對李弘,李治還是寄予厚望的。
既然都這樣說了,李治確實不能讓武氏族人影響到他,而是應當如媚娘所說,以有識之士對太子予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