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雖然蘇菜師傅擅長刀工,但不代表就高人一等。
烹飪之道永無止境,可不能有點成績就沾沾自喜。
晚上要用的鱔魚已經準備好。
個頭都挺大,而且還很鮮活,在水池中相互交纏遊動,彷佛一群蛇一樣,有密集恐懼症的人勐然看到這一幕,絕對會嚇一跳。
“宴請是晚上,所以咱這會兒先準備點別的菜品,過一會兒再來做這道紅燒馬鞍橋。”
“好的邱總廚!”
蘇菜河鮮居多,講究時令。
在這裡,林旭見到了個頭挺大的太湖青蝦,等會兒說不定會做被成白袍蝦仁或者龍井蝦仁。
見到了新摘下來的荷花,說不定等會兒會溫油炸成荷花酥。
另外還有一些被稱為筆桿青的小鱔魚,一些摘下沒多久的蓮蓬,以及鮮活的鱖魚、香乾、內酯豆腐等食材。
“這鱖魚是要做松鼠鱖魚嗎?”
“對,松鼠鱖魚,既然來賓想嚐嚐家鄉菜,那松鼠鱖魚是肯定不能少的。”
很快,幫廚們就開始根據晚上餐單的要求對食材進行改刀。
香乾切成細絲,切好後用雞湯燙一下,再擺到盤子裡,就成了蘇菜中的經典菜式——大煮乾絲。
而內酯豆腐就不說了,這肯定是為文思豆腐準備的。
三點的時候。
一個幫廚拿著菜刀開始宰殺鱔魚。
先一刀剁掉鱔魚的腦袋,然後將鱔魚扔到沒有水的水池中。
鱔魚的身體劇烈扭曲著,紅色的血液從腦袋斷口出流淌出來。
“鱔魚這種食材不能吃死的,甚至都不能隔夜,一定要現吃現殺。”
邱振華對這場面已經完全適應了,一邊說一邊提著鱔魚,用一把尖利的小刀將鱔魚的肚子化開,清理掉內臟。
接著將鱔魚再次交給旁邊的幫廚。
幫廚拿著還在扭曲的鱔魚,將鱔魚的後半截一刀砍掉,只留下中間比較肥實勻稱的那一部分。
紅燒馬鞍橋之所以出名。
除了做法繁瑣之外,跟選材也有很大關係。
這道菜只用鱔魚粗細均勻的中間部分,頭尾都要去掉,一條鱔魚大概要扔掉三分之一甚至更多。
當然,在講究節約的現代社會,肯定不會再扔掉了。
切掉的鱔魚尾部可以做鱔絲用,甚至還可以去骨後做爆炒鱔片,用處很多。
所有鱔魚都清理完畢後,邱振華端著做馬鞍橋的部分來到桉板前,開始給鱔魚改刀。
見林旭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他邊忙活邊說道:
“馬鞍橋這道菜要用的鱔魚段不能太短了,短了出不來馬鞍的效果,過油之後也沒有橋的形狀,長度一定要超過六厘米才行。”
說完他提著一段鱔魚放在菜板上,兩刀下去,這根掐頭去尾的鱔魚就變成了三根六七厘米的鱔魚段。
全部切好後。
他拿起一段放在桉板上,嵴背朝上,用菜刀在鱔魚的嵴背上均勻劃兩刀。
林旭原本以為這兩刀是把鱔魚段均勻分成了三等份,但仔細觀察後才發現,兩端預留的鱔魚肉要長一點,中間那段相對短半厘米左右。
這是?
他剛要問,邱振華扭臉笑著問道:
“是不是也看出來了?兩端長,中間短?這樣做的目的是過油後兩端更容易打彎,馬鞍橋的造型會更加明顯。”
嘖嘖,真是處處是學問啊。
原本以為紅燒馬鞍橋就是個象徵性的叫法呢。
沒想到做這道菜,還真得出現馬鞍造型才行。
所有鱔魚改刀過後,邱振華說道:
“鱔魚不能多清洗,所以之前的宰殺改刀沒有過水,等改刀後再認真清洗,不然炸的時候血會湖在鱔魚表面,腥味重,還影響口感。”
說話的時候,他抓了一把食鹽撒進盛著鱔魚段的盆裡。
然後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被切段改刀的鱔魚,居然再次劇烈的扭曲起來,讓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林旭嚇了一跳。
臥槽!
大哥你頭尾都剁掉了,身上還有花刀,咋還沒死呢?
是不是覺得還能搶救一下啊?
“哈哈,你跟老謝果然不一樣,他第一次看我做這道菜就沒被嚇到,反而把我給嚇住了……”
林旭用紙巾擦擦頭上的汗,好奇的問道:
“我師兄咋嚇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