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起來很快,也就是兩天的時間,禮拜三很快就到了。
跟往常一樣,清河304廠的班車在天剛擦黑的時候回到了京城。
它的停靠點就在軋鋼廠旁邊的空地上。
跟很多同事一樣,許大茂每天早上騎著腳踏車過來,然後就把車停放在軋鋼廠的腳踏車車棚裡。
這樣比較安全。
這年頭,腳踏車可是一筆固定資產,隨意停放在外面的話,很容易被人偷的。
等到了晚上,他們下了班車之後,又會去軋鋼廠裡推上自己的腳踏車,騎車回家。
這已經形成一種規律了。
今天也同樣如此,跟門衛點頭示了意,許大茂就提著公文包不慌不忙的進了軋鋼廠的大門。
跟在他身邊的,是原先的舊鄰居賈東旭。
不知道是什麼回事,這幾天賈東旭總是有意無意地往他身邊湊。
起先,他並沒有太注意,對方跟他搭話時也會跟著聊上一會兒。
兩人之前一直住在一個院子裡,又是一個廠的同事,再加上有一雙兒女是同年的青梅竹馬,所以他們還是挺有共同話題的。
這個說兒子,那個說女兒,倒也和諧。
今天下班時,一上車賈東旭就坐到了許大茂身邊。
這個位子往常都是小張坐的。
不過今天因為廠裡有事,小張就沒有回城裡。
然後,一路上,兩人就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之後,許大茂就發現,賈東旭總是把話題往孩子們身上引。
賈家的槐花跟家國是同一年出生的,也是同一年高考讀大學,之後也是同時畢業分配的。
因為槐花大學時學的專業說是小學教育,畢業後就順理成章的當了小學老師。
如果三大爺還沒有退休的話,他倆還能成為同事呢。
不過賈東旭話題的重點並不在孩子的工作上面,他主要說的是槐花的終身大事。
槐花跟家國一樣,是六二年出生的,到今年算算也有二十二週歲了,如果說虛歲,那就二十三了。
現在賈家的三個孩子,前面兩個都已經成了家,孩子也生了,現在全家都記掛的就只剩下這個老小了。
如果槐花也成家生子了,那賈東旭他們倆口子的任務就完成了大半了。
可是年輕人的想法,跟他們不一樣了。
賈東旭感嘆了好幾回,說時代變了。
想當初,秦淮茹嫁進賈家時才只有十八歲,在槐花這個年紀,棒梗都已經兩三歲了。
現在再看看槐花這丫頭,還整天跟個孩子似的,一點都沒長大。
說完了自家孩子,賈東旭就狀似無意的問起,
“你家家國呢?有沒有談物件呢?我想許叔跟許嬸他們還是挺想要早點抱孫子的吧?
前些日子,許嬸來我們院子裡串門,抱著我家二丫頭家的豆豆都不肯撒手的。”
許大茂覺得這倒是挺有可能的,許母他們眼饞人家的小娃娃已經很久了。
…在知道家國短時間內不會談物件,更不會結婚之後,老太太還情緒低落了一陣子。
好在還有小強倆口子,他們正好在這當口有孩子了。
許母的注意力這才被轉移。
許大茂看向賈東旭那厚道的面龐,突然心裡一動。
看這情勢,莫不是他們看上家國了,想要撮合這倆孩子吧?
不過,這還真的挺有可能的。
要不然,依賈東旭以往的性子,應該不會這麼主動找他聊天,還說個沒完沒了了。
想到這裡,許大茂又仔細看了看賈東旭的臉,把這個老實人看得心裡毛毛的。
“大茂,我臉上是有什麼嗎?”
問的時候,還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現在時代不同了,孩子們的想法都不一樣了。”
對方又沒有明著說什麼,許大茂當然不會點破,不管人家是不是這個意思,他都不可能明著說什麼,這種事情,還是揣著明白裝湖塗比較好。
於是,他就繼續裝湖塗,
“我們家國也是這樣,他總說自己還小呢,現在要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工作上,說至少兩三年內不會考慮談物件成家這種問題的。我們都拿他沒辦法,這小子,你也知道的,這小子從小脾氣就比較拗,他認定的事情,別人很難勸的。”
他嘴上這麼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