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的鋒芒,也不能遮擋牡丹姑娘的光芒,牡丹姑娘有如天上紅日,光芒萬丈!誰人的風頭,也不能壓倒牡丹姑娘的氣場,牡丹姑娘有如女神降世,霸氣登場!殺!紅日當頭,天光煌煌,任何妖精鬼怪邪魔歪道,任何惡棍無賴地痞流氓,在牡丹姑娘的面前必將煙消雲散,立時化為烏有!殺殺殺!霸王神鞭已出,再祭朱雀神刀,誰敢傷風敗俗無理取鬧,誰敢妄自尊大目中無人,必死!斬殺!格殺勿論!揚刀躍馬希律律律——
於院角,偏門,橫裡殺出一員女將:“殺啊——”
但見!紅馬紅刀紅戰袍,紅衣紅袖紅戰靴,一支紅花頭上戴,正是一朵紅牡丹!自是英姿颯爽,更是曲線玲瓏,正是赤帝降世,化作巾幗英雄!縱馬若駕彤雲,霞光萬道是鬃,怎不大殺四方,何等神氣威風!霸王神鞭已出世,朱雀神刀又爭鋒,發如墨瀑靨如雪,更襯腮上胭脂紅!長髮飄飄共衣袂,殺氣獵獵並香風,一將現身鳥獸散,百獸之王得其名——
“母老虎來啦!母老虎來啦!”眾人四散奔逃,有若驚弓之鳥!
怒火,燃燒罷!妖孽,受死罷!這是甚麼世道,人人衣衫不整!白天光著膀子,卻來我家遊行!一個個兒的沒個人樣兒,不是廢物就是飯桶,屁事兒不頂只會添亂,通通草包烏合之眾!還亂嚷嚷那甚,母老虎?那女將愈加憤怒,當下蛾眉豎起怒目兇睛,躍馬揚鞭高擎寶刀,咬起銀牙大吼一聲:“死罷!”
當然,這種場合,是絕對少不了牡丹姑娘的。
牡丹女俠來是來了,方才卻是去了哪裡?何以姍姍來遲,由得一干妖孽家裡橫行?
顯而易見。
方才牡丹在做什麼樣的功課,只有阿烏,哎!這個不能提,一提阿烏又該哭了。
是了,阿烏已經哭了,阿烏淚流不止。
“胭脂!胭脂!上!”
“上啊!別怕!給我衝!沖沖衝!”
“死馬!臭馬!你個沒出息的,倒是給我走,啊!”
“啊呀!呀!你瘋了麼!”
人是威風神氣,奈何馬不給力,胭脂本就是一匹害羞的馬。
但見胭脂撲嚕嚕連打響鼻,只在院角方寸之地團團打轉,低眉臊眼,並不上前。胭脂是一匹害羞的馬,此時更是害羞的要死,胭脂瞧見有那麼多的臭男人露著胳膊露大腿,便就打死胭脂胭脂也不會過去的!非但如此,害羞歸害羞,害臊是害臊,但胭脂也是有些小脾氣小性子的,見她不依不饒胡打亂罵——
“希律律!”便就猛撂一個蹶子,將其甩落馬下!
“哎呀呀!啊——”女將軍自是武功高強,但苦於急著顯擺,實在騰不出第三隻手來把韁,只得驚叫聲中橫飛出去,灰頭土臉滾翻在地!自是又驚又怒,當下一躍而起持刀揚鞭殺去:“反了!反了!你個叛徒,你去死罷!”胭脂看也不看,昂著頭揚長而去,走時甩甩尾巴,神情竟似有些得意:“撲嚕嚕!”
眾人大笑,揚眉吐氣!
來時榮光無限,轉眼威風掃地,世事每每如此,教人哭笑不得。將軍失了戰馬,一時羞惱交作:“笑!笑!誰再敢笑,哼!看我不把他舌頭割掉!”這便是牛家三姑娘,牛牡丹。無論如何,牡丹姑娘一出場便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論起兇橫霸道搶人風頭誰也比不過她。老虎惹不起,眾人掩口笑,眉飛又色舞,忽來一口哨:“唿咻——”
這一聲口哨,是又響又亮又臭又長,橫裡拐彎兒豎裡打繞,可說天下第一流氓哨兒!牡丹女俠立時大怒,神目如電刷地掃射過去:“誰吹的!站出來!”在場眾人當下大喜,擠眉弄眼兒紛紛指點:“他!是他!就是他!”
正是燕大俠。
此人,便是此人,非但人生得醜,而且人品敗壞妄自尊大,初見之時已給牡丹女俠留下了極為不好的印象!此人當真可惡,可說無賴至極!但見他鼻中冷哼臉上冷笑,看上去明顯是給人搶了風頭,很不樂意了:“是我吹的,怎麼地?怎麼地?就是我吹——”語未落,刀已出,牡丹女俠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一刀:“去死!”
重頭戲終於上演,翼州第一母老虎,對戰天下第一大英雄!
一刀,兩斷!
結束。
不是太快,是太快了!
“啊!我的刀!”牡丹女俠看著手裡光禿禿的刀柄,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誰?誰砍的?”現場觀眾看著地上紅亮亮的刀身,根本不知道刀是怎樣斷的。
是太快了,只聽得“嗤”一聲輕響,只見到一道淡淡光影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