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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古道雙眸赤紅，他咬著牙壓制著心中的憤怒與不甘，青筋暴起的額頭配著他狠厲的眼神，嚇得畢更縮著脖子不敢說話。
眼前的人最會惹自己生氣，可偏偏他不敢更加不捨傷他。古道看他只有懼意而無悔意，更加氣不過，甩開他獨自離開，背影決然。
在他轉身的一瞬間畢更很想追上去解釋，但又不敢，古道的眼神真的很可怕，比第一次相見時還可怕。
他看著古道在眼前越走越遠，最後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呆立原地不知作何反應，直到一片樹葉被風颳落，扁硬而有力的葉沿恰好劃過他的鼻尖。
細微的刺痛讓他回神。
“咕嚕~”
畢更揉揉鼻尖再揉揉空蕩蕩的肚子，為了看著古道，他都忘了吃中飯，現在餓得咕嚕叫才想起外賣還在石桌上放著。不用抬頭看天色，都知道外賣肯定涼了。
夏天飯菜壞得快，密封的東西放上半天就會有異味。畢更獨自坐在圓凳上看著面前兩份外賣，因為放久了，一次性餐盒內部匯聚了一顆顆的小水珠，菜相也沒之前好看，瞧著有些沒胃口。
不管怎樣，飯還是要吃的。
像例行公事般開啟其中一份，嗅了嗅，味道正常，拆了筷子大口吃起來。
涼了的飯菜味道也沒先前好，他也懶得在意，這個點，算是中餐晚餐放一頓吃。
吃完自己那份，畢更收拾好空盒放到一邊，掏出練習冊準備繼續刷題。
手中的筆懸在紙上許久都沒落下，他看著練習冊上一道道選擇題，他腦子浮現的全是古道的模樣。
古道赤紅的雙眼、青筋暴起的額頭、憤怒咬牙時的猙獰，還有……還有他狠厲又委屈的指責……
就好像……就好像他真的差點害死了古道一般。
一想到這個可能，畢更心揪了一下。
一把刀怎麼會死呢？
越想越煩躁，畢更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反覆幾次方才讓平復心態。
他最終還是沒忍住，站起身環顧四周，對著空氣開口問：“你還在嗎？”
林子裡空蕩蕩，不時有鳥叫，偶爾有風聲，就是沒有古道的回應。
“我知道你在。”
依舊沒有回聲。
“我真不知道事情這麼嚴重，等我考完試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林子裡連風聲都減弱了，古道依舊沒出現。
不知道是走了還是生氣得不想見他。
畢更知道怎麼哄小公主，說幾句好話跑幾次腿就行，卻不知道怎麼哄古道，更何況古道方才那模樣顯然不想再搭理他。
不搭理就不搭理，本來就是突然出現，纏著他讓他正事也做不好，現在終於消失了，他該感到輕鬆高興才是。
畢更狀作無所謂般聳聳肩，“算了，你要生氣就繼續，我去圖書館。”
起身將東西塞進書包，猶豫了一下，把那份沒吃的外賣留在石桌上，拎著垃圾正要走，身後傳來枯木被踩斷的聲音。
畢更不自覺地挑眉，沒想到這傢伙喜歡欲擒故縱。結果一轉頭，看見的是林雨晨。
畢更面露詫異，下意識道：“怎麼是你？”
林雨晨看著他也有些意外：“你好像，不是很想看到我？”
畢更忙撓頭解釋：“怎麼會，只是覺得很意外。你這是，剛從雕塑園過來？”
林雨晨抱著書點點頭，他望著畢更猶豫了一下，方才開口：“我昨天……有給你發企鵝訊息。”
“發訊息？”畢更最近為了外語的事很少上社交軟體，再加上昨天被偷拍掛錶白牆的事，企鵝號一直有人艾特他，還有人申請加他好友，他怕越看越煩索性退出登入看也不看，現在聽林雨晨這麼說，忙掏出手機解釋，“昨晚訊息太多，沒注意到，我現在就看。”
林雨晨看著他掏手機，抿了抿唇什麼也沒說。
剛登陸企鵝號，畢更正要看林雨晨發的什麼訊息，一隻白皙的手從後面伸出按住了手機螢幕，緊跟著一具略帶涼意的身體從背後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