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閃,稍斟酌了一下語句:“柳姑娘,不管你做那些事是為了什麼目的,其實……你並不想把阮家逼上絕境的,對吧?”
柳寒煙的身體不易覺察地輕輕一顫,半晌,才冷笑了一聲:“你想多了。對於一個親手造成你身敗名裂的人,難道你還會心慈手軟嗎?”
“如果真的可以那麼狠心,那你何必在意阮慕白是不是對我有了心思?”阿婉感覺對於這個強作鎮定的女人實在無語,喜歡就喜歡了唄,非要弄得這麼期期艾艾幹嘛。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和阮慕白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既然阮慕白當初可以特意從青樓將她贖出來,就足見對她至少還是有些愧疚的。連她都看得出來,她可不信柳寒煙沒有覺察到這一點。
也不等柳寒煙回答,阿婉已經溜達到了她的面前,笑盈盈地從懷裡把陸子昂的那個錦囊拿了出來,在她面前晃了晃:“這個東西,要不要由你決定。你要是真的那麼‘恨’阮慕白,那我也無話可說。但是有件事你可要想明白,你背後的那個人最終的目的,可是——要阮慕白死。如果這個真的是你想要的,你大可繼續。”
柳寒煙經她一說,感覺全身好像頓時一涼,咬了咬唇,抬頭看著錦囊的神色不由有些迷離。
看得出這個女人的內心有做掙扎,阿婉舉著錦囊不禁感到有些發酸,仰頭又打上了個哈欠。
話說這個世上的人幹嘛都非要弄得那麼麻煩呢,你情我願的事非要隔上那麼多的國仇家恨,早些年那些什麼滅國的女人被送進宮裡的時候也是嚷嚷著要上吊,結果最後還不都一個個小鳥依人的模樣陪著自家主子了。柳寒煙和阮慕白之間的恩怨,說白了最多也就是商場上競爭造成的成王敗寇,這種事情太多,過分計較反倒是勞心勞神了。
被餓得格外沒力氣,阿婉站在那裡昏昏欲睡中險些栽倒,只感覺手上一空。回神時,那個錦囊已經安安靜靜地落在了柳寒煙的手裡。
掂量著手頭的錦囊,柳寒煙若有所思:“就算我不想要慕白死,又為什麼要幫你?這樣做,能對我有什麼好處?”
“要好處沒有,要人一個。”既然收走了錦囊,阿婉反而有些不徐不緩了,拍拍屁股在草垛旁邊坐下,“只要解決了這一樁子的事,功勞是你的,而我則是——從阮府就此滾蛋。”
阿婉一副笑盈盈的模樣,一雙眼睛眯眯的,不似作假。柳寒煙一瞬不瞬地看她半天,不解:“你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用了我的給我拿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利用我的給我反利用,陷害我的我就做禍害,這些還需要理由麼?”阿婉烏溜的眼一眨,頓時閃過幾絲精光。
柳寒煙下意識地一皺眉心,還真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本來她也只想要這個女人離阮慕白遠些罷了,昔日雖然有離紅、念詞,然而她也清楚,這兩個女人阮慕白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唯獨這個阿婉……
將錦囊收回袖中,她嘴角淡然一抿:“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
這才對嘛……阿婉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整雙眼閃亮閃亮,顯得整個人頓是精神抖擻:“其實很簡單。帶了這個去從福園找陸子昂,然後……”
話語過是外邊猛然躥飛一層雲雀,翅膀一撲,漸漸隱沒在天際。
柴房的門再次合上,阿婉懶洋洋地靠上了那個草垛子,聽著耳邊漸漸遠去的步聲,愜意自得。
老實說她並沒有對陸子昂的幫忙抱多大的希望,畢竟阮府內部出現的問題是阮府自己的事,現在的阮家無異於一個火坑,陸家大可潔身自好,根本不必趟這趟渾水。叫柳寒煙去找陸子昂也不過是走個形式,有信物在手,至少叫陸子昂知道自己現在脫不開身,他總該會想辦法來救她的吧。
心事了了一樁,阿婉深深感到又飢又餓。她這個眾所周知的大胃王,居然也會有這樣境遇,真是世風日下。縮了縮身子,她不知為何感覺到身子有些冷。煩悶。這個節骨眼上可千萬不能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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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一處柴屋裡一個小小的身影,阮府上下都無分毫動靜。遠在從福園的陸子昂手中接過錦囊,神色間閃過一絲複雜:“阿婉人在哪裡?”
“當然是在阮府。”柳寒煙輕呷了一口茶,抬頭笑盈盈地看他,“阿婉姑娘說,憑了這個來求陸公子,公子定會答應。不知先前和阿婉姑娘的約定還作不作數?”
“當然作數。”
陸子昂這樣說的時候,一旁的李千年暗暗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卻仿若未覺,溫文儒雅地待柳寒煙道:“信物雖然沒錯,但我希望能由阿婉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