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好好收起來罷,這東西要是有一點閃失,那就是大罪了。”欲言說罷,便起身尋了一塊紗絹,將那枚玉佩仔仔細細的包裹了起來。
太后三月初三遊園的事情,在京城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不一兩日,遊園當日發生的所有事情傳遍了大街小巷,杏林堂董欲言對太后及時施救的事情自然也被傳得神乎其神。
於是原本生意平平的杏林堂忽然就多了許多的患者,前來看病的看病,捉藥的捉藥,而那些不三不四的輕薄之徒,卻是少了許多。
所以欲言那一日的折騰,也算不上是白辛苦一場。
再說周太后那日經了風寒,又受了驚嚇,身子便一直不太舒服,宇文灝明並眾皇子自然日日前去請安,以盡孝道,永安王妃也日日攜了宇文霓霞,前來探望太后。
這一日陳煙寒受母親之託,給周太后貢了些家鄉的特產,當他與宇文灝明一道正在陪著太后閒扯時,就遇到永安王妃並霓霞姍姍而來。陳煙寒起身意欲告退,太后看了眼王妃跟靖平郡主,又望著陳煙寒,笑著道:“寒兒,你回去跟你母親說,我不過就是胃腸受了些寒涼,不礙事,要她不要惦記。”
陳煙寒點頭稱是,太后又接著道:“你母親前些日子還修了封書信來與我說你的婚事,話說你年紀也這般大了,我這邊倒是有一門極好的姑娘,正可與你婚配。”
說罷,笑著看了眼陳煙寒,又與永安王妃相視一笑。
宇文霓霞雙頰暈染,只低頭玩弄著自己的衣角。
“太后多費心了,只是邊關未穩,煙寒隨時可能要離開京城,而且一赴沙場,便生死未卜,實在不想耽誤了人家姑娘。”陳煙寒一臉懇切狀低頭作答。
“你這是什麼話,難道將士們都不娶親了麼。”太后面露不悅。
“此刻時機未熟,煙寒實在無心在此,還請太后莫為外甥操這個心了,”陳煙寒面露苦笑,接著道:“太后好生養著,過幾日我再來探望太后。”
說罷,高大的身軀微微一躬,然後便匆匆告退而去。
“哼,這孩子,怎麼就這般頑冥不化呢。”太后看著陳煙寒遠去的背影,氣呼呼的道。
“母后毋須氣惱,煙寒確實無心成家立室,這事還是緩一緩再說罷。”宇文灝明陪著笑幫陳煙寒打圓場。
“哼,你說,煙寒那小子,是不是有了人了。”太后依舊餘怒未消。
“這,這個,這個絕沒有的事情,絕對沒有!”宇文灝明信誓旦旦。
“哼,還有你,那一日花園裡那麼多的姑娘,你就沒一個相中的麼!”太后怒氣無處發洩,於是便遷怒於宇文灝明。
“啊,那一日呀,那一日我沒看清楚,唔,一會鮮卑國的使臣要來,孩兒差點忘了,孩兒明日再來探望母后。”說罷,朝太后一躬身子,也急急逃也是的退了出去。
“這兩個孩子!這兩個孩子!”太后氣得連連捶胸。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這事就緩緩再說,逼太急了確實不好。”永安王妃急忙上前勸慰。
這時魏總管的小徒弟小貝子正在給王妃斟茶,他到底人小嘴不嚴,聽得太后生氣,便忍不住上前道:“遊園那日,我聽得劉傑他們幾個侍衛聊天,陳將軍好像是在御水街那地置了一處房產,裡面住了個極美的姑娘。”
他這話一出,宇文霓霞的那張粉面瞬時變得鐵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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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就到了三月下旬,天氣也一天天熱了起來,杏林堂的門前,也漸漸熱鬧了起來。
只是不管病人再怎麼多,杏林堂的收益,離那六百兩紋銀的數,依然是有著好大的一段距離。
夜深人靜,欲言清點完了一日的流水進出,嘆了口氣,便舉著一枝小小的蠟燭,回到了閣樓上。
終於熬過了寒冬,如今天氣轉暖了,這閣樓雖然到了夜晚還是冰涼,卻也沒有冬天那般刺骨難熬了。
她脫下了那件灰蓬蓬的郎中袍,換上一件粗麻布衣,然後便鑽進了被窩。
今日白天時太陽不錯,姚媽把被子褥子都曬過了,此時還帶著一股太陽的味道。她把頭埋進了枕頭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小閣樓再簡陋,也是自己的家,與杜若恆籤的半年之限眼看就快要了,如果到時還是籌不到那筆錢怎麼辦。
不去想,欲言,現在不要去想,總會有出路的,總會有的。
她終究是累了,這般折騰了一會,便沉沉的睡了去。
不曉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