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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就是怪物。
對人類來說駕輕就熟的潛規則和法則，它完全無法順暢地理解。
時瓷看到祂的反應，勉強牽動了下-唇角：“沒關係，因為我也做不到。”
他必須承認，他不是完全不在意祂。
時瓷在意這個把他從狹窄的箱子裡救出來，又養成小王子模樣的怪物。
所以在怪物想為了他，放棄大片肥沃的領地、領主的生活，把自己切碎後硬塞進一個模具裡，他才會猶豫。
即使在童話故事裡，主人公和野獸達成幸福快樂的結局，也是在野獸恢復成人類後。
如果野獸本來就是野獸，不是什麼中了詛咒的王子呢？
清醒之後，時瓷就開始為還未發生的預見痛苦，過度內耗時甚至想把自己的腦子單獨摘出來泡進福爾馬林裡。
祂能習慣正常人類的生活嗎？
如果被發現了真正的身份呢？
如果祂深-入接觸後發現人類果然難以忍耐呢？
那他們在現實裡會迎來怎樣的結局？
而且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過往不是泡沫，不會被陽光一曬就消失。
越來越多的思緒滑向黑暗一面，時瓷閉了閉眼，拉扯住那些愈發悲觀的碎片。
時瓷閉上眼：“就這樣吧……我當我的普通人，你……繼續回去當你的神明，有系統協助，你應該能恢復得很好。”
祂安靜地看著少年的側臉，露-出一個迄今為止最溫柔的笑，然後很輕地問：“我能再靠近你嗎，就這一次。”
時瓷沒有說話。
() 祂脫下外套披在少年身上，然後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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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瓷也能嗅到，那就太好了。
連祂也難以忍受的灼燒感從傷口緩慢爬升，但那些身體上的痛苦此時好像都不算什麼。
寂靜的沉默。
祂鬆手直起身體時，時瓷好像聽見了一句話。
若有若無，砸落到江裡都激不起太大的漣漪。
“我送你回去吧。”
凌晨的街道空蕩不見人影，偶然有出沒的陰影生物試探地徘徊。
兩人好像都沒想起有車這回事，祂把時瓷送到了家門口。
就像是一個最尋常的日子送下班的時瓷回家，對著時瓷揮手，然後道別：“晚安。”
少年離開，祂站在樓下看著那盞燈亮起，又熄滅。
天際朦朧有了一抹魚肚白時，祂才恍然該離開了。
要怎麼做才能離開？
祂動了動腿。
讚美詩中被歌頌得全知全能的神祇，這時似乎變成了最普通的人類。
在長久的佇立後變得木僵，行動都有些遲滯，身形甚至有些搖晃。
骨節分明的大手，青筋血管格外明顯。
隱藏在暗處的怪談生物們見狀，確認了這個氣勢駭人的傢伙其實外強中乾，一撲而上。
祂抬手捂在胸口的位置，宛如沒有發現那些伺機而動的怪談生物，發直地低頭看著前方，口中喃喃：
“可是，我一直都不是什麼神啊。”
街道一直寂靜，重回空蕩，只有暗巷多了幾l堆焚燒殆盡的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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