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瓷晃了晃腦袋,有些茫然地看著前面。
周圍的環境是正常的室內,裝修風格很眼熟,擺設也是。
但也跟印象裡單獨的房間不盡然相同,更像是綜合了他記憶的結合。
時瓷又搖搖頭,感覺頭沒那麼暈了就抬頭看向前方——
一個站著的男人,手裡還提著一個怪物腦袋。
男人很眼熟,怪物的頭也很眼熟。
時瓷:“……”
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可能他對那怪物的致幻能力自帶一點抵抗力,沒有同事所說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他清醒地知道周圍這個環境不是真實的,眼前這一幕也是。
時瓷又看了看前面,茫然了。
所以這就是那個怪物推測出的,他會害怕或者沉溺的景象?
害怕……好像也不是很怕。
沉溺……難道是他有什麼特殊癖好嗎?不至於吧。
時瓷還在沉思,那個只剩一顆腦袋的怪物開始掙扎,場面有點難以描述。
時瓷本來就睡眠不足,喝了點酒睡覺還有點不舒服,一時有點反胃,單薄的身體搖晃了下,面色蒼白。
對面站著,但一直不敢直視少年的男人神色立刻就緊張起來,問:“不舒服嗎?”
聲音也……很像。
它膽子真大啊,真的不怕本尊找上門打假嗎?還是沒在他的記憶裡看見這到底代表著什麼。
對方朝他走過來。
時瓷知道不能讓對方近身,但它的動作太快了,明明是正常的步履,卻好像在一瞬間跨越了空間,走到咫尺。
完全跟隊員們之前描述的不符。
高大的身形、俊美的臉、詭譎的行動,幾乎就像是本尊。
察覺到少年下意識往後的動作,祂臉上難以剋制地流露出苦痛和隱忍,停住了腳步。
混雜的力量因為剛才的變故,又開始在體內翻騰,火一樣燙灼。
但種種痛苦,都比不過剛才少年退後的一步。
時瓷……不想碰祂。
理智告訴祂,為了避免繼續傷害時瓷,造成上次那樣的後果,祂應該解決麻煩,然後馬上消失。
但祂動不了。
所有感官都貪婪地放在一個人身上,牢牢銘記他身上的每一個細節。
熟悉的被注視感,時瓷頭皮發麻。
那個血糊糊的東西好像是時瓷的錯覺,從頭到尾沒看清過就已經消失。
對方停住了,果然還是就像隊友們說的那樣,只要不放下警惕,夢魘就無法傷害他。
忽然,祂面色一變:“小瓷,你身上有血腥味,你受傷了嗎?是誰做的?現在還疼嗎?讓我看看傷口!”
時瓷動了動鼻子,低頭看了眼自己深色的作戰服。
噢……是之前給隊友治療時被濺到的血。
看來這個怪談生物的確沒辦法完全
讀取他的記憶,只是根據部分記憶“模擬”出了這個形象。
時瓷自在許多,抬頭端詳那隻怪物。
祂僵在原地跟少年對視,渾身上下的肌肉都緩慢繃緊,心裡在想還好祂正在外出,穿戴整齊得體,至少不會在外形上再扣分。
時瓷喃喃:“那你能知道,祂到底想做什麼,在想什麼嗎?”
祂一頓,才發現時瓷的反常。
在少年沉睡時,祂曾經千百次反芻曾經相處的每一個細節,自然能認出少年的每一個反應。
祂來得很快,但時瓷之前已經受了些許影響,現在不是完全理智的狀態。
他沒有認出祂……認出祂是那個他最厭惡、最恐懼、最不想見到的存在。
但祂的確卑劣又貪婪,即使知道這是偷來的時間,也不想放過一刻。
“你想問……什麼?”
聽見對方這麼說,時瓷更肯定了,他知道的那傢伙是個什麼話都不說,成天端著邪神架子的鋸嘴葫蘆。
很多話湧到嘴邊,但最後時瓷搖搖頭:“算了……”
眼見好不容易探出來一點的小蝸牛又要縮回殼裡,祂上前一步,又硬生生止住,擔心直接把人嚇跑。
能量動盪更加劇烈,祂面板表面,衣服的遮擋下已經難以控制地出現了皸裂,裡面湧動的怪物隨時都會破殼而出。
之前那隻東西的能量被吸收殆盡,殘存的記憶劃過。
祂問,聲音幾乎有些乾澀:“是因為那些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