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的愛情,剩下的一般給自己準備墳墓。
一改之前的懂事,三天的時間裡,少年很能作,要了很多東西。
從食物、衣物到各類財寶。
邪神沒有拒絕過他。
他覺得自己彷彿一隻一路撿著乳酪吃的灰撲撲老鼠,以為是天降餡餅,其實是引他進入陷阱。
吃到最大最甜的乳酪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
一般夢做到這裡就差不多了。
現在還能算是一個有些波折的美夢,再繼續下去就是完全的噩夢了。
時瓷伸手拿了一塊桌上的糕點咬了一口。
不愧是他的口味。
時瓷抬頭,就對上旁邊神明的視線。
深沉的,粘膩的,偏執的。
反正給人的第一反應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祂安靜地看著少年啃糕點,狹長上挑的眼微垂,莫名就有種令人心痛的弱勢感。
時瓷移開視線,咬了一口糕點,又把目光放回去。
他又沒做錯事情,該心虛的也不是他。
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對你許願嗎?”
嗓音略有些無力。
祂盯著少年半闔的桃花眼,良久,說可以。
然後時瓷說,他的願望就是順利死亡休息,再也不會見到祂。
霎時,即使只是回憶,這片虛幻的空間也在劇烈的震顫中堙滅。
時瓷曾經以為故事已經結束。
少年剩下的三天下山,去了醫院,在止痛劑中度過了剩下的時間。
也不算太痛苦。
最後更像是睡過去了。
但在他閉上眼後,時瓷這次作
為一個旁觀者,看到了自己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邪神降臨,鬼故事一樣從醫院帶走了他,試圖讓他活過來。
但怎麼也無法成功。
少年自己不願意醒過來。
祂像是困頓的獸,力量失控的邊緣,一個自稱系統的存在找到了祂。
他們達成了合作。
系統需要藉助邪神的力量穩定管理的小世界。
從危險的boss到壓制負面怪物的強大玩家都可以是祂,甚至規則秩序本身。
系統則要幫助祂把時瓷找回來。
然後時瓷就看見了熟悉的一幕,他拿到了劇本,正式成為了一個很難下班的戀綜打工人。
無數閃過的記錄畫面中,一個熟悉的光團飛到時瓷面前。
“需要多久?”
【直到您取得他的原諒,再次獲得他信任的那一天。】
時瓷看見祂站在昏暗的偏殿,最後將那些貢果擺成熟悉的模樣,然後接受了系統的邀請合作。
藤蔓枯萎蟄伏。
神廟隱沒在山林的陰影與黑暗中,好似蓋上一層灰塵。
黑霧擴散,又收攏,絲絲縷縷地消失。
【即使是您,切割靈魂與力量也非常危險,您不擔心我另有圖謀嗎?】
“那就一起死。”
“然後我會與他重逢。”
時瓷再次睜開眼,困擾他的病症已經完全痊癒。
視線清晰,世界明亮。
他第一次看清邪神的長相。
對方有一雙純黑的眼睛,一般來說是極其駭人的,但又像珍貴的寶石。
見到少年醒來,那隻握著他的手怔然鬆開,緩慢收回。
時瓷主動抓住祂的手指,瀲灩的眼睛微彎:“你沒有完成我的願望。”
祂默然:“對不起。”
“那要再補償我一個願望。”
“嗯。”多少個都可以。
祂貪婪地竊取最後相處的時間,但聽見少年說的話,怔愣地抬頭。
時瓷:“在我沒想好之前,我能待在神廟嗎?”
神祇輕顫著吻他的手背:“這裡對你開放,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