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想,如果他先許願,願望是自己能繼承一半的家產,如果弟弟後許願,希望繼承全部家產怎麼辦?
根據神祇的規則,弟弟將會獲得一切。
第二分鐘。
弟弟想(),如果哥哥願望是他失去繼承權?[((),怎麼辦?不管他許願拿到多少家產,最後都無法成功。
冰冷威嚴的神殿,時間悄然流動。
親情和財富被擺在兩端,人性的天平搖擺。
神僕忽然出言提醒,願望一定會成功,但實現的形式不確定。
如果一方許願獲得全部遺產。
實現的方式可能是老爺子心血來潮的立遺囑,可能是另一方忽然鋃鐺入獄失去繼承權。
也可能是另外一方突發疾病,或以另外某種方式,死亡。
這真的是神明嗎?
一旦出現了這個選項,好像只有死亡才是這段猜疑中最保險的抉擇。
第五分鐘。
弟弟大汗淋漓地許願,要讓哥哥立刻死去。
但哥哥早就在心中默唸許願。
他的願望是不管弟弟的願望是什麼,作用的主體都是弟弟自己。
盲眼少年不知道願望之後,這對爭奪家產的豪門兄弟身上發生了什麼。
神祇全程都好像在看一出已經膩乏的戲劇,並無波動。
直到發現懷裡的小人類在輕顫後才有了動作,抱著他離開。
那天盲眼少年沒有去偏殿擺貢果,有點低燒。
神祇把他送回房間,也沒有來找他。
少年吃完好心神僕帶來的退燒藥,一覺起來依舊沒有看見神明的身影。
他臉色蒼白地去了會客的地方。
來見他的人是養父養母的親生孩子。
偷偷把他接到山上的陳福下場悽慘。
把他賣給陳福的李父李母下場同樣如此。
不屬於李家的錢財被收回,李耀光混得很不如意。
更可怕的是得罪了詭譎的邪神,就像有一把刀選在頭上,隨時會把他劈得粉碎。
走投無路,他要跟禍害同歸於盡。
李耀光說了少年突然失去視力的真相。
李父李母帶他去省城醫院看過,醫生的確說的是留院,但不是觀察,而是治療。
病情已經有了診斷結果。
少年是腦部疾病壓迫視神經,影響了視力。
檢查出來病情已經惡化,時日不多。
養父母擔心他鬧著要治療花錢,根本沒有說真相。
所以將他賣給風評極差的陳福也不怕他跑出去報警。
在他們眼中,養子已經是一條擱淺即將死亡的魚,這是廢物利用。
“你以為祂是真的喜歡你嗎?祂連癌症晚期都能治好,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生病了,怎麼可能治不好你!”
“祂只是把你當成新的玩具,看看你能下賤到什麼程度!”
“你以為你會擁有比我更好的下場嗎?時瓷!!!”
透著恐懼和瘋狂的大叫聲越來越遠,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楚。
夢境都陡然清晰。
盲眼
() 少年先冷靜想了想。
李耀光說的不是沒有可能。
祂從沒掩飾過,祂不是什麼好神。
就像看親情在金錢面前的反應如何,在他身上,祂可以看見愛情在生命面前會是什麼反應。
在神廟完成許願必須離開。
如果他選擇了愛情,那就是放棄了生命,只剩下一週不到的生存時間。
如果他選擇了生命,那就是捨棄了愛情,許願治好後就要離開祂,離開神廟。
這似乎也是一種對祂的背叛。
背叛了邪神,即使治好病,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少年沒有馬上做出決定,在小院吹了吹風,吃了一顆止痛藥,然後去偏殿找祂。
但被攔住了。
一連兩天,直到盲眼少年在一位神僕的幫助下去了省城醫院又回來,神明才見他。
祂問他有什麼事。
少年什麼都沒說。
祂無所不知。
問的當然不是有什麼事,而是在等他什麼時候會做出選擇。
像一隻被關在玻璃皿中用來逗樂的蟲子。
蟲子也早就做出了決定。
所剩不多的時間,一半用來享受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