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在一起時,一個清亮乾淨的聲音響起:“人呢?不是說在這裡嗎?”
緊繃危險的氣氛剎那冰消凍釋。
時瓷舉著兩個冰淇淋甜筒回來,茫然地又在系統標記的地點看了一圈,還是沒看見同組的蘇星文在哪裡。
時瓷就是離開了一會兒l,又順便去買了個冰淇淋,結果買到一半系統就忽然奪命連環call,讓他趕緊回去。
時瓷被催得莫名其妙,對排隊排了一半的冰淇淋念念不捨。
一向冷冰冰不做人的活動系統居然給他塞了兩個冰淇淋甜筒,然後繼續催他趕緊回去找蘇星文。
甚至還給了精準的座標。
時瓷又奇怪又慌張,還以為是隊友出了什麼事情,但匆匆回來都沒見到人。
花車隊伍已經離開這裡,附近的遊客數量也恢復了正常,熱情過後的街道空蕩得甚至有點寂寥。
依舊沒看見他顯眼的大美人隊友。
時瓷還在思索,忽然就被人撲過來從身後抱住了。
是那種沒什麼技巧的直白抱法,一隻手抱著時瓷纖細的腰,一隻手橫在他的胸前,緊緊貼著時瓷的後背,頭埋在少年的頸窩。
一點距離都不給。
似乎要徑直把時瓷揉進骨頭裡的力道。
時瓷被嚇了一跳。
一時不知道該緊張自己差點被嚇得掉下去的冰淇淋,還是緊張快被勒死的自己。
他側頭看了一眼,確認了
埋在自己肩窩的人真的是蘇星文。
時瓷有點緊張地問:“你怎麼了?不會被欺負了吧?”
當地的治安水平應該還不錯,而且蘇星文好歹是個無限流玩家,哪怕技能被系統限制了一部分,也不至於會被普通人欺負吧?
時瓷忽然警惕地抬頭,左右張望,既沒看見林明旭那個渣男,也沒看見顧赤楓那個混世魔王。
那是為什麼?
他從沒見過蘇星文這幅模樣。
蘇星文的確很溫柔,偶爾顧赤楓針對他,他也不會直接回擊。
但那絕不是脆弱。
時瓷偶爾看見他面無表情時,會本能地心頭髮顫。
時瓷問:“剛才有其他嘉賓過來嗎?”
肩窩裡毛茸茸的腦袋搖了搖。
時瓷越發覺得這位室友像一隻不小心被丟在外面流浪一個月,然後終於找到了主人的家犬。
問活動系統,系統也不說話,詼諧地發了一個流淚黃豆。
時瓷想,人嘛,總有一些脆弱但又不想多說的時候。
他這時候就安靜地當一個抱枕就好了。
還好系統發的冰淇淋質量極好,一時半會兒l化不了太多,還能吃。
時瓷一邊啃冰淇淋球一邊等蘇星文恢復。
過了會兒l,它後知後覺自己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擁抱了時瓷。
少年身上有股好聞的香味,抱起來也軟軟的,在陽光下曬了一段時間沒曬黑,但嬌嫩的面板有點泛紅。
明明是它抱著時瓷,但卻感覺是自己被某種未知的柔軟藤蔓密密地纏住了,直到窒息溺死都不願意被放開。
時瓷又咬了一口冰淇淋,然後感覺頸窩一溼,手一抖,差點把心愛的冰淇淋掉下去。
時瓷艱難扭頭看向垂在自己頸側的腦袋,遲疑道:“蘇星文?”
他說不上來。
但那種溼-潤的觸感就像是被什麼……舔了一下。
略微刺麻的感覺,就像是帶著倒刺的貓舌頭,跟面板摩-擦時有點刺-激感。
被少年震驚地喊了一聲,它才回神。
它剛才消耗了力量,那點力量對它的本體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但它在一瞬間將所有失控的能量又壓縮回狹小的人類皮囊、將一切修補正常保證少年看不出異樣,這點極其考驗它的控制力。
它有些失控。
就像影子系的怪物喜歡把伴侶藏匿起來,它也本能地親近認定的伴侶。
恨不得把他放進身體保護起來。
但又無法忍受時瓷異樣和抗拒的目光,光是想想都無法接受。
蘇星文直起身體,臉色依舊蒼白,但一雙總是烏黑不透光的眼睛有些溼潤。
更像是不小心走丟又顛顛找回家的流浪小狗了。
時瓷不自在地在他懷裡扭了下,蘇星文彷彿才想起似的,慢慢鬆開手臂。
蘇星文:“你剛才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