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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舊故山到富灣村所用時間不過半天。
以往她去溪山縣都是直接搭乘高鐵經過舊故山,從未停留。眼下人生地不熟池,她到底沒敢一個人過去。
池喻先是聯絡上舊故山當地的文旅部門,挑了個熟悉地形的導遊帶路。只是進村山路難走,她又穿著高跟靴,走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她進村後也不明目張膽說自己是來找人的,而是藉著拍宣傳片的由頭,把全村人都見了一遍。
這一耽擱就是五天,最後宣傳片是拍出來了,可阿延還是沒找到。
池喻還想再待,可向導說氣象臺預測的暴風雪即將來臨,如果再不走很有可能會被困在山裡,少則三五天,多則個半月。
手頭的線索已經斷了。
池喻沒法,只得先行離開。
等她趕上最後一趟航班飛回淮京時,處處張燈結綵的喜慶場面提醒她——今天已經是除夕了。
一下飛機,池喻不禁裹緊衣服,垂首快步走出航站樓。
舊故山是南方特有穿透表面的溼冷,像內裡藏刀的笑面虎。而淮京的冷則是劈頭蓋臉的直擊,寒風似利刃割在臉上,生疼得厲害。
她在機場等了半個小時,雙腳凍到毫無知覺,才終於打到一輛去臨水灣的出租。
司機師傅健談,主動調小電臺音量問她怎麼沒回家過年。
池喻疲憊閉眼,聲音倦啞:“太遠了。”
“沒買到票?”師傅把車開出機場,唸叨起來:“哎,也正常,你看我,之前好幾年都沒趕上除夕,結果今年我老婆直接帶著孩子搬了過來。現在好了,一家人在外地也能團圓過年。”
池喻短促地笑了下,“恭喜。”
她想起什麼,睜眼問師傅:“那你怎麼還在跑出租,不回家?”
師傅從後視鏡看她一眼,“回著呢,我家在南郊區,跟臨水灣一個方向,順路接你這單。”
見池喻不說話,師傅又問:“你一個人過年?沒男朋友?”
池喻看向車窗外快速掠過的路燈,突然想到那晚在霍家宅院門口,她跟陸華容輕擁說下次再去的畫面。
想到他們一家人這會兒估計正在其樂融融地走儀式看無聊春晚,池喻笑了笑。
說不準霍時宴也被邀請去了春晚舞臺?
她不清楚,也沒聽他提起。
不過央視演播廳就在淮盛區,不堵車的話回家也就幾分鐘的車程。
她聲音輕輕響起:“男朋友也要回家啊。”
師傅的八卦心被她勾起,問:“談多久啦?”
池喻想了想,說了謊:“馬上七年了。”
師傅疑惑嘶了聲,打著轉向燈拐彎,“不應該啊,談這麼久還沒見過家長?”
“見過了。”池喻拿出手機開機,準備給他打個電話拜年。
師傅音量突然提高,很是意外:“見過還不帶你回去過年?留你一個在這像什麼話?!”
池喻彎唇。
是啊,大家都在團圓,她孤零零一個人這樣像什麼話。
她順水推舟地說:“我這就打個電話問問。”
“打!”師傅支援。
電話響鈴沒一會兒,機械女聲提醒對方正在通話中。
池喻意外,切到微信,發現訊息還停留在自己上次離開時給他發的‘行程報備’,他沒回,也沒再找過她。
“連電話都不接你的?”師傅見她沒說話,忍不住問。
池喻搖頭,“不是,沒打通。”
“這大過年的什麼事這麼忙,連通電話都沒時間接。”
“不知道,等會兒再試試吧。”池喻放下手機,把臉偏向窗外。
不斷倒退的燈光從她掌心溜走,抓不到,也握不住。
司機又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猶豫。
半晌,他還是開了口:“姑娘,我說句你不愛聽的,這男人有時候就是不能慣著,很多道理是人到中年後才悟出來的。當然我也不是要以過來人的身份說教什麼,只是感情這回事兒啊,得親身經歷過才能明白這其中的曲折。”
“兩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坦誠。有什麼說什麼,別覺得不好意思,你憋半天他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如攤開了明明白白地說清楚,是吧?”
池喻失笑,解釋:“我們沒吵架。我剛出差回來,上飛機的時候手機關了機,忘了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