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感覺不對勁兒,他的身上好燙,隔著衣服一股滾燙的溫度襲上來……摸到他的頸項時,果然燙得驚人。怪不得這傢伙一進門來這麼點時間就睡了。
在冰洞裡時,她一直坐在他的懷裡,由他取暖。他坐在冰塊上,哪怕武功有多厲害,也是會有些損傷吧。風靈芸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把他扶到床上。
脫外套,靴子,然後打來涼水,敷在額頭上。忙完,出了滿身的汗。
樓下一陣一陣此起彼伏的叫喊聲,琴音,人聲,雜夾在一起,亂七八糟。
開啟窗,讓涼風吹來,吹散了些她身上的汗。
而宗政宣離臉上越來越紅,昏睡很深,本就絕色的臉上,此刻添了一線病態的紅,有點妖嬈有點花貌天下。
“凌青,去找大夫來。”她知道凌青必然會守著宗政宣離,開門,對著空氣說道。也不管對方有沒有給出回應來,就關上了門。她知道凌青必然明白。
一回頭,看到床上的人時,風靈芸下巴都掉了下來……
他他……竟然還踢被子?有沒有搞錯?二十二歲,在前世裡還是個大男孩,可是在古代已是‘老南瓜’之季。她走過去,給他蓋上。
“喂,你說你不會就這樣一燒就死過去了吧……”風靈芸撫摸著他發燙的額頭,喃喃自語道。
宗政宣離擺了一下頭,似在表示對她的不滿。濃密的睫毛刷在眼睛上,關上了他眼睛裡的冰冷。
細碎的長髮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有一發絲垂到了他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一襲白衣更是取天下之絕頂風采。睡著了,也不見那些冷若冰霜的表表。或許是發燒的關係,簿唇微微翹起,性感而妖。
光是這樣看著,她也覺得心跳有些加速……控制不住的跳,她深呼吸,忙站起來……在屋子裡渡著步。不好,風靈芸你不要隱得太深了……
他又不喜歡你,不僅如此,還要殺了你。不要讓自己有覆水難收的一天……
而她不清楚的是,愛情一旦開始,就如一頭魔住進了你的心裡,只會讓你越陷越深。
斂下心神,想著等一會兒,凌青也該來了,大夫請來了也就不用她了。冬梅應該是等急了,若長時間沒看到她,保不齊又要哭了。
走到門口,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而這一眼,卻讓她在今後的歲月裡,每每想起來,都難以制止的疼痛。如果那時沒有回頭,直接走了,又會是怎樣?
她回頭,看到宗政宣離眼睛大睜著,看著樓頂……他深遂的眸子就那樣大眼著,一滴清淚劃下來。給他明亮的眸子,竟是增加了幾分楚楚動人之採。
風靈芸只感覺腳好像被什麼東西扎到了地上。刺著她的神經,每一根血管都跟著犯痛。
他的眼神裡明明在無聲的說著,疼。
哭?他居然在哭?
他貌塞潘安,他美如冠玉,他不可一世,他清傲如梅,他高高在上……如今卻躺在床上,眸光飄遠,那上面鍍著一層很濃的悲傷,像在看樓頂,又像是透過樓頂,去看另一個世界……
他想起了誰?煙兒吧,恐怕也只是那等絕色的女子才能讓宗政宣離露出這種表情了……
全身的重量似乎都聚到了腿上,她用著僅層的一絲理智,報著沉重的雙腿腳朝他走去。撿起掉在枕頭邊上的綿布,重新用涼水洗一下,又蓋到他的頭上。
她是個不會安慰人的人,更不懂這種時刻,她該說什麼?
只是,她討厭宗政宣離露出這種神情,那就像刺扎進她的心臟。
或許試著聊天,能讓他忘記一些事兒。
風靈芸坐到床上,搬過他的頭,指間輕柔的拭去他臉上的淚水,語音放低,就像母親在哄孩子一樣,“一個大男人,哭什麼?”
宗政宣離定定的忘著她,她的容貌很清秀,眸光帶著一種慈愛的光輝。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幽香,呼入鼻腔裡,很好聞。她的樣子印入他的眼底,腦子迷糊裡,他竟覺得,心裡那一個空洞,剎時被填滿。
眼前,她的臉與另一個女子的臉重疊……
宗政宣離嘴角綻出一個柔柔的笑來,“你回來了……”煙兒,他又看到煙兒了,這一次他定然不會放手!絕不會讓自己悔恨終生!
風靈芸愣了一下……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是一直在這兒麼?還是他把她看成了煙兒?
然而他的笑,就像在一片荒漠裡,突然冒出一朵花來,在她的眼前剎那間綻放。那種美,讓鳥兒都羞了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