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用桐油浸過的紙條。用桐油浸過,上面的字跡,江水就洗不去了。兩人看那紙條上寫著:“通姦*,罪在不赦。議放河燈,任其自滅。沿江人等,不得救之。如有不遵,人神共殄。”下面落款“*幫”。
皇甫瑞笑道:“這大約便是放河燈之人,慣常用的恫嚇阻止施救被害者的話語。我們既然救了,又何必去理會它。這人放在這裡可不行,我們得就近找戶人家,把她救醒過來,問清情況才好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紫瓊道:“你說的甚是。”她轉問菊兒“菊兒,妳可和這附近有我們認得的人家沒有?”
菊兒道:“有,黃仁的家就住在這上面。”
黃仁,原是她們家的一個家人,紫瓊父母去世,紫瓊被夫家接去時,把家人、使女全都給了生活銀子遣散,只留老管家黃信一家照看屋子。
紫瓊道:“就到黃仁家去吧。”小蘭、菊兒抬著門板,離開河岸,向坡上走去。坡上有一所房屋,那就是黃仁的家了。
走到門前,菊兒上前敲門。門“吱呀”一聲開啟,開門的果是黃仁。他一看是菊兒,便問道:“菊兒麼,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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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兒道:“仁叔,小姐回來了。”
“小姐回來了,在哪裡?”
紫瓊含笑道:“我在這裡。這段時間你過得還好嗎?”
黃仁這才注意到站在門外的紫瓊等人,忙一步跨出來,就要給紫那磕頭:“小姐,黃仁給妳請安了。”
紫瓊含笑道:“你現在已離開我家,不是我們家僕人了,快快不要多禮。我們有個人要急於救治,想到你這裡近,所以來打擾你。”
“小姐快別說這話,快快請進,快快請進。”同時也招呼皇甫瑞道:“皇甫公子也來了。稀客,請進。”
眾人進屋,在堂屋把那門板放下,將人抬放在一張榻上。紫瓊對黃仁道:“麻煩你給她找一身女人的衣裳來讓她穿上。”
黃仁道:“好的,我這就去拿來。”回頭喊他的堂客:“屋頭的,快絡小姐和皇甫公子倒茶來。”
紫瓊道:“你放心,這事我們等這女子醒來問清楚情況就走。絕不會因為她連累你。”
黃仁道:“小姐怎麼恁個說。黃仁畢竟受老爺、夫人恩典多年,再怎麼說我都把小姐當主人看待。那怕粉身碎骨都不怕,還怕為這事受牽連麼。”
黃仁找來一身女衣,由小蘭、菊兒幫那女子穿上。
等了一會兒,那女子在榻上悠悠地長嘆了一口氣,終於張開了眼睛。她臉上驚駭之色未褪,茫然四顧,虛弱地道:“這是哪裡?我已經死了麼?難道這就是豐都了嗎?”
紫瓊道:“好了,妳終於醒了,妳沒有死,還活得好好的。妳放心,沒事了。”
小蘭道:“是我們小姐和皇甫公子救了妳,把妳從江中撈上來的。”
那青年女子聽說,就要翻身下榻磕頭:“小女子叩謝小姐和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為牛作馬方能報答。”卻被紫瓊伸手按住道:“你現在身體尚虛弱,不要起來。這事也不必向我們道謝。是妳命不當絕。”
這時黃仁的堂客端了一碗粥來,紫瓊讓小蘭端給那女子道:“可能你也餓了,先把這粥喝下,然後再慢慢給我們講講妳為何被他們放河燈的。妳放心,一切有我們為妳作主。我和皇甫公子既然挿手管上了這事,就不會半途撒手不管的。”
第七回 人間正道豈能泯
那青年女子把一碗粥喝下肚裡,似乎精神好了許多,她靠坐在榻上,開始敘說趙自己苦難的經歷來。
原來這青年女子姓阮,小字玉蓮,乃內江縣銀山鎮人,今年十九歲,父母務農為生,租佃了當地馮姓紳糧的十多石田。本來:阮玉蓮從小就和同村的青年周正定了娃娃親。阮玉蓮和同正兩人,原本青梅竹馬,從小一塊長大,周正也是一個忠厚、老實、勤快的青年,阮玉蓮也從內心上喜歡他。雙方父母已然約定,在去年秋收後就把兩人的婚事辦了。誰知禍起蕭牆。
在銀山鎮有個幫會,名叫*幫,幫主就是銀山鎮的大財主袁樸清,幫中兄弟遍及內江、資中,多達二三千人,仗著財勢,在銀山鎮乃至整個內江、資中,都橫行霸道,開賭坊、妓院,無惡不詐,官府對之也無可奈何。儼然成了這內江、資中地區的“太上皇”。半年前,他看見了阮玉蓮,就仗著勢力,派人把阮玉蓮強拴過來,逼迫她做了袁樸清的第九房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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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蓮的父母本也是老實農民,怎鬥得過這大惡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