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的一聲,利刃破肉而入,大蓬大蓬的血霧迅速在眼前擴散,帶著滾燙的溫度撲了滿頭滿臉。
酷兒睜開眼,額上血珠兒簌簌落下來,滴落在眼睫上擋住視線。她緩緩抬起手抹了一把眼角,溫熱的帶著甜腥氣的液體順著手指流下來,黏稠著佈滿整個手掌。
原來一個人可以流這麼多血,原來,人死之前是感覺不到痛的。爸爸死之前是不是也是這樣?她死之後是不是就能見到媽媽了?酷兒抬起滿是鮮血的小手握緊脖頸上掛著的玉,這是她從出生就戴在脖子上的,有了這個,她是不是就能找到媽媽了?
“酷兒!”耳邊不知響起了誰的聲音,有些熟悉,酷兒艱難地抬起眼去看,小嘴兒咧開,呵呵傻笑,真好看,這是她的顧喪失嗎?
“酷兒!”顧西權心疼地抱著她,毫不嫌棄地用手給她擦拭臉上的血跡。
“顧教授,”酷兒對他笑笑,小手在衣服上擦擦才撫摸上他的臉:“對不起,我不能給你生孩子了。”
顧西權眼眶一熱,捧起她的臉溫柔地吻了吻:“傻丫頭。”
“別叫我傻丫頭了,我都要死了。”酷兒小氣性兒地嘟嘴,想擦去他俊臉上沾染的血漬,卻越擦越多,最後擦得滿臉都是:“你看你都成小花貓了。”
“我是小花貓,所以你是四處行惡強霸美男的母老虎?”還是頭一次聽人這麼說他,他堂堂叱吒風雲的權少在他的小女孩兒眼裡竟然是一隻小花貓,難道不應該是兇猛矯捷的獵豹麼?看來是他平時對她太溫柔了,才讓她這麼小看他。
“你還取笑我!我都要死了你還取笑我!”酷兒生氣了,這人怎麼這樣啊,她都要死了,他還這樣笑她,都不跟她說說好話誇誇她,一點都不知道疼人。
“傻樣,死不了。”瞧著她頂著一臉血認真的模樣,他是既心疼又憐惜。
“怎麼死不了啊,都流了這麼多血。”酷兒張開五指,纖細的手指被血液浸潤著在燈光下幾乎透明。額上的血珠兒流下來迷濛了她的視線,眼前的顧西權分裂成數個碎片。剛剛那是不是迴光返照,她現在是真的要死了吧?
“有我在,不會讓你死。”顧西權把她的小臉埋在自己胸前,按著她的小腦袋使勁兒擦了擦:“我會把你治好,但你要多給我生幾個孩子。”
“臭流氓,沒良心的,我都這樣了,你就想著給你生孩子。”酷兒掙扎著抬起頭,扁扁嘴,大眼睛裡滿滿的控訴,都不會握著她的手說說情話說捨不得她什麼的,一點也不窩心:“那麼想生孩子你怎麼不去找頭母豬來。”
顧西權被她氣笑了:“我就看上你這頭小母豬了。”
“你,”酷兒急了,怎麼還罵人?一生氣好像全身都有力氣,她憤憤地指著他:“你才是母豬,你全家都是母豬!沒良心的臭流氓!”
“現在又不想死了?”顧西權眼裡噙著笑,保持著單腿跪地的動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啊?”酷兒疑惑的低下頭,咦?她怎麼站起來了?她不是快要死了麼?
“院長,這個人怎麼處置?”小閆瞅準時機過來彙報。
顧西權接過手下遞上來的毛巾擦著手站起來,眼神冷冷地斜過去,像一把冰冷的鋼刀:“別讓他死了。”
酷兒聽聞,好奇地扭頭,就看到一個男子眉間插了一把匕首倒在地上,身子顫顫地抽搐著,身下已經積蓄了一灘血水。
那把刀……
酷兒摸摸自己額頭,有血液,但沒有傷口。她的臉蹭的一下紅了,那她剛才……小心地覷了眼顧西權,看到他上揚的嘴角,她嗖的一下跑開。
完了完了,這下丟人丟大發了,她竟然被嚇得失去理智,以為刀紮在自己頭上。
背後傳來顧西權爽朗的笑聲,“要死的人怎麼還跑這麼快?”
酷兒腳下一絆,差點摔倒。她隨手拿起一瓶酒摔過去,讓你笑!讓你笑!還笑!
眼看小東西真生氣了,顧西權撇下手下走過來把她摟在懷裡,薄唇貼著她秀氣的小耳朵:“生氣了?”
“誰生氣了?”酷兒扭著身子想要掙脫,剛才是誰笑話她笑的那麼歡,現在來服軟,晚了!哼哼!
顧西權愛極了她耍小性子的小模樣兒,咬著她敏感的耳垂低低地笑:“你還說你要是死不了就給我生很多很多孩子呢?”
“誰要給你生孩子,誰愛生你找誰生去。”哼,笑話她還想讓她給他生孩子?想得美!還好多好多孩子,當生孩子是下豬仔兒啊!有本事自己生去。
“可我就看上了你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