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捕頭笑嘻嘻的,一張粗豪的臉上掛著如此近似諂媚的笑,讓我很是不安。他湊過來,肩頭在我的肩膀上一撞,差點把我給撞飛了,我斜刺裡踉踉蹌蹌幾步,才站住腳,轉頭方要質疑他這樣粗暴的行為,卻見高捕頭向我使了一個“瞭然”的眼神,低聲說道:“鳳主簿,我聽說小侯爺這裡出了命案,你也知道,捉拿匪徒,兄弟我是好手啦,說起探案來,卻是不如鳳主簿你啊。”
我咬牙,切齒:“高兄,我也是一介文吏而已,莫開玩笑,做這麼大高帽子送上來。”
高捕頭伸手,捂住了嘴,如小女生耳語似的,探頭在我耳邊,說道:“鳳主簿,莫要對兄弟隱瞞了,你也知道我跟沈大人……是什麼關係,他可都跟我說了,鳳主簿,能耐啊。”低低低低地說。
啐!
我心底大怒:誰知道你跟沈端然什麼關係,不知道內情的,聽你這幅口吻,還以為你們基情未了呢!
同時又惱恨沈端然:真正可惡,居然對這莽人說以前的案子都是我辦的,本來麼……坐庫房抄寫那種事情,實在枯燥,我在百般無聊之餘,便會翻看以前的陳舊案例,人生除了給清雅治病,剩下的只是黑白二色,不知不覺用上了心,頗推出了幾個舊案之中的破綻,不料卻因此而解決了難題。
我只以為沈端然是愛臉面的,破案這種威風的事情,自然是要掛在自己頭上的,這一年來他的政績良好,破案率又高,前些日子喝的薰薰然時候,已經對我吐露,說是他的恩師已經送了一封書信而來,據說因為他的不凡政績,高盛指日可待啊。
當時他還拍著我的肩,大聲讚我,轉頭卻將如此機密,告知旁人。
我惱怒地,想到此處,忽然心頭一震,有點不好的預感。
沈端然既然能將此事告訴高捕頭,那麼……還會不會……
心底暗暗想到今晚上本該出現,卻沒有出現那人。
高捕頭摩拳擦掌,全然未曾察覺我的不悅。
“鳳主簿,你比我先到,發現了什麼不曾?”他已經急吼吼地回去,推門看現場,然後那雙眼瞪得銅鈴大小,將地上的死美人看了個通透。
我望著他吃驚的呆樣,沒好氣地說:“你何不問問先前住在這間屋子內的人?”
高捕頭倒也聰明,聽我這麼一說,立刻舉一反三,吼道:“說的對極了!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女子死在這間房內,那麼這房間的住客就很有嫌疑了,究竟是誰住在這裡?讓本捕頭去捉拿他歸案。”
我無語看天。
旁邊的小差役用看死人的眼光,無奈地看著高捕頭。
距離高捕頭不遠的安樂侯所帶的人,面上一驚,旋即露出不屑的神色,看著高捕頭的目光,亦如看死人差不多了。
我見他仍舊在原地發威,不忍心再捉弄他,伸手招了招。
高捕頭動作迅速,立刻到我跟前。
我傾身,靠近了他,低低說道:“高兄,你真的要去拿這人麼?”
他點頭如雞啄米。
我故作莫測高深,說道:“我怕,高兄你拿不到此人啊。”
他手拍胸脯,即將立誓,表現他的威猛:“此事只管交給兄弟就是。”
我輕輕咳嗽一聲,說道:“那麼好吧,高兄,你就速速把此案的第一兇嫌拿來吧。”
“沒問題,是誰?”
“此人正是安樂小侯爺,大名——上水流。”
我輕聲淡然地說。
望著高捕頭慢慢變如死灰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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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想見本侯?”斜倚在床上那個人,半邊身子雖蓋在錦被裡,但他竟只穿了一件薄衫,依稀可見曼妙身段,我驚鴻一瞥,便瞅見他****的頸間到胸前春guang,真是荒唐,要長針眼的。
定海縣,風藏雪隱 8 被喝退的鳳主簿
我抬眼一看,後悔不迭。
那滿眼春guang乍放,白衫之下,硃紅若隱若現,看得我一陣酥麻,憑空裡便紅了臉。
原先竟不知我是如此面薄,急忙低下頭去,老實回話:“正是,侯爺,因為事關命案,所以小人只好斗膽打擾侯爺了。”
“嗯,說罷,你是為了什麼而來。”
我說道:“據說命案發生那房間,是侯爺所住?”
“正是。”他漫不經心回答。
“那侯爺是什麼時候發現,那人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