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近來忙麼?不當值的時候,也去我那裡坐坐,咱們姐妹說說話。”
林木蘭回道:“還是當值的時候多,四五日裡也只能歇一日罷。”
柳晨就笑著接道:“那是官家看重你呢。”她早就聽見了些風言風語,有心試探,“聽說官家那裡現下可離不了木蘭。”
“您說笑了。”林木蘭面色平靜如常,“御前能人多,誰去了都有人能補上。”
碰了這麼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柳晨卻似不在意,還笑道:“那倒也是。聽說太后那裡留下了十名美人,正要選一個最好的去任司寢呢,妹妹可要留意。”
此言一出,林木蘭沒什麼表示,陳曉青卻是先一驚。林木蘭現在還沒進封呢,要是安排個司寢去了福寧殿,只怕林木蘭日子不好過,萬一官家更喜歡新人,那林木蘭什麼時候能懷上龍子?
等終於把柳晨送走,陳曉青就忍不住建議:“要不你想辦法先把司寢這個位子佔住?”
林木蘭搖搖頭:“還是不要自作主張了,官家要做什麼,心裡自有打算。”
陳曉青也只得作罷,林木蘭看著時間告辭,剛回到福寧殿就遇見了楚東。
“您可回來了,官家問姐姐呢!”一路催著她去內殿見宋禎。
林木蘭進到內殿時,宋禎正倚在榻上閉目養神,她不敢出聲,就站到角落默默候著,直到宋禎睜開眼看見她,“唔,回來了,過來給朕揉揉肩膀。”
林木蘭依言過去,站到旁邊給他揉捏肩膀,還低聲說道:“官家又只顧著忙,沒歇息吧?”
“是啊,你不在,也沒人管著朕。”宋禎調笑了一句。
林木蘭抿嘴笑笑,不說話,宋禎就與她閒聊:“看見四哥了麼?”
“嗯,見了,四哥好像又大了些。”
“是啊,越來越胖了。”他雖笑兒子胖,語氣裡卻並無嫌棄之意,反而充滿了高興。
林木蘭就道:“不只胖了,還高了。”
“嗯。今日怎麼去了這麼久?”
林木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本來要回來了,恰好柳才人上門拜訪,就又陪著說了會兒話。”
“唔,她去做什麼?”
“送了些新開的月季,順便說說話唄。”
宋禎自然知道送花都是藉口,淡淡道:“她不是最喜歡陪著高娘子麼?倒有空去春明閣。”
林木蘭沒敢答話,室內沉默了一會兒,宋禎自己繼續說道:“以後不用理會她。”
“是。”林木蘭收回手,恭恭敬敬福身應道。
宋禎無奈:“也不必這樣,不過是私下說話。”
林木蘭一笑,伸手繼續給他按。宋禎等舒服一些了,就拉住她的手,叫她坐到身邊,攬住了她的腰,見她穿了薄羅衫子薄羅裙,就稱讚道:“這身衣裳更襯你,顯得你越發高挑了。上次做的那幾件衣裳做好了沒有?”
“還沒,司制司還沒送回來。”
宋禎道:“叫人去催催,怎麼這麼久?”說完想起林木蘭身份不夠,又叫梁汾打發人去催。
梁汾見了兩人的情形,出去的時候順便就把殿內的人都帶了出去。
宋禎對他這份眼力勁很滿意,等四下無人了,就抱緊林木蘭吻了一回,吻罷意猶未盡,在她耳邊道:“晚間去後殿侍寢。”
林木蘭兩頰緋紅,倚在宋禎肩上不作聲,宋禎見她這樣更是意動,又低頭在她唇上輾轉索吻,一直纏綿到晚膳時分,才依依不捨的鬆手。
等用過了晚膳,宋禎牽著林木蘭的手散了一會步,就徑直去了後殿。此時還不到就寢時分,宋禎想起從前教林木蘭練字,就找了一本字帖,自己攬著林木蘭,扶著她的手,教她寫行草。
“行書者,務從簡易,相間流行。寫起來務必要行雲流水、飄逸飛揚,才是得其中真味。”
林木蘭本身字如其人,是圈在方框裡的,整整齊齊,端端正正,如今要她寫行草,自然很不適應,好在有宋禎扶著她的手,臨了幾篇字帖,倒也算寫出幾分意趣來了。
“你瞧,不是也挺好看的麼?做人方方正正固然是好,可有時候,學學灑脫飄逸,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宋禎拉著她退後審視寫好的字,還不忘教她。
林木蘭也覺得寫行草別有一種感覺,就笑著點頭,語調輕鬆的說:“謹遵聖上教誨。”
宋禎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笑道:“就是這樣,調皮一點也無妨。”拉著她一起洗過手,便進內室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