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蘭只得慢吞吞進了門,宋禎眼尖,見她抬眼間眼眶微紅,便笑問道:“怎麼?姐妹兩個說悄悄話,還說得哭了?”
陳曉青見他看出來了,也不遮掩,笑著回道:“去揚州的使者回來,給木蘭帶了些東西,她見了就要哭,妾好不容易才哄好。”
宋禎好奇,故意調侃:“帶了什麼?可是不合意,不然怎麼要哭?”
“哪裡是不合意,是想家了。”陳曉青笑著回道,又看一眼林木蘭。
林木蘭只得去把包好的東西開啟給宋禎看,低聲回道:“是奴的生母給奴做的一身衣裳。”
宋禎瞧了幾眼,點頭道:“這衣裳做的倒精緻,顏色也鮮亮,你雖然穿綠好看,也該試試紅黃之類鮮嫩的。”
陳曉青聽了這話心中一動,官家平素可不會管身邊宮人穿什麼,便笑著附和:“就是呢!只要做的清雅別緻,你穿了一樣好看,我有一匹桃紅、一匹石榴紅的錦緞,花紋都簡單大方,一會兒你拿回去……,算了,我叫人做得了衣裳再給你!”
沒等林木蘭婉拒,宋禎已先笑道:“你的東西自己留著吧,也做兩身新衣裳,我叫人去內庫另尋了給木蘭就是。”
“那也好,妾就當是偏得了兩身衣裳。”陳曉青笑的眼睛彎了起來。
宋禎轉頭叫梁汾:“去多挑幾匹好緞子,給陳娘子和木蘭挑挑。”然後才對陳曉青笑道,“這才是偏得的呢!”
說了會兒話,膳食也送了過來,陳曉青叫擺在了東次間,請宋禎坐上首,自己坐在左首,拉林木蘭坐右首。
林木蘭怎麼肯,堅持要在旁侍候,宋禎便道:“說了是一塊用膳,不然倒是朕來的不巧,擾了你們了。坐吧。”又打發侍候用膳的人出去,只留了楚東馬槐在旁服侍。
林木蘭這才不自在的落座,陳曉青看宋禎的態度,心裡越發有底,用膳的時候主動給這兩人分別佈菜,怕林木蘭吃不飽,特意給她多挾了許多菜。
一頓飯吃完,林木蘭只覺得都是硬塞下去的,胃脹脹的不舒服。此時梁汾恰好帶著選來的錦緞進來,宋禎便給她們二人一人挑了四匹,讓她們裁了做衣服穿。
給陳曉青的是嫣紅、杏黃、翡翠、橘紅四色,林木蘭的則是草綠、碧色、茜色、鵝黃四色,花紋也各有不同。
“我看姐姐那條裙子鑲了襴邊很好看,想是南面正時興,我也想做一條那樣的。”陳曉青比著那條杏黃色錦緞,想著裁了裙子穿正好,便與林木蘭商議。
這次宋禎沒有對她的稱呼表示什麼,還點頭道:“可以做了試試。”
林木蘭一直默默無語,陳曉青就叫她:“……正好姐姐在這,待會兒叫人給你量一量身,咱們定好了樣子,就讓我這裡的人動手做好了。”
“你這裡的人哪裡做得過來?叫司制司的人來一趟就是了。”宋禎下午還要去崇政殿,說了這一句就打算去午睡,陳曉青忙跟上去服侍,又示意林木蘭留著別走。
等那兩人走了,笛兒也過來請林木蘭去休息,照舊是廂房。林木蘭並不累,卻有些擔心陳曉青一會兒問自己什麼。
官家今日的表現實在與以往不同,看來自己的事情是瞞不了人了。林木蘭很煩惱,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旁人的目光。
她也沒有躺下,就坐在屋子裡發呆,等到外面有人聲腳步聲響起,知道是官家要走了,她也沒有出去,直到陳曉青叫人來尋她。
“一會兒司制司的人就來量身。”陳曉青笑吟吟的拉著她看那幾匹錦緞,問她都想做什麼。
林木蘭有些心不在焉,只聽陳曉青說,後來乾脆按她的建議,草綠色和茜色的做褙子,碧色、鵝黃分別裁一條裙子,還能各做一件短衫。
接著又看秦瑤君做的那套衣服,等司制司的人來了,就讓她們按著那個樣子,給裙子加上襴邊,又各自選了紋樣。
量完身,司制司的人拿走了衣料,陳曉青又抱過來孩子玩了一會兒,才與林木蘭說悄悄話。
“姐姐跟我說實話,路上是不是有什麼事?我看官家待你與往日不同。”
林木蘭臉上發熱,低著頭揉搓自己的手指,不知該怎麼回答。
陳曉青看她這樣子,頓時了悟:“姐姐是不是已經承幸了?”
林木蘭的臉更熱了,陳曉青看她耳根都開始泛紅,這才放了心,笑道:“那可太好了!姐姐怎麼早不與我說,還要我猜度著不敢問。”
“我,”林木蘭艱難開口,“我不知道怎麼說。”
陳曉青笑容滿面:“這是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