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小舞,一會要人多拿條被子過來。”
涇地頻臨大海,夜晚的風寒氣逼人,和白日的酷熱完全不同,這倒是宛茗沒有想到的,初來乍到,難以適應。
“公主,您夜裡睡著冷嗎?小舞該死,是小舞疏忽了……”
“公主!!” 在向恂那裡吃了虧的太監連滾帶爬地跪在了宛茗面前,“公主,駙馬作風不正,昨晚和那個從街上帶回的女子共處,一起喝酒直到今早。奴才好意提醒駙馬早起,反被駙馬打了出來,請公主替奴才做主啊!”
宮女們面面相覷,小舞在琢磨太監話裡的真實性,一邊腹誹眼前太監沒腦子,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這樣大聲嚷嚷都丟盡了宛茗的臉面。
宛茗轉過身,看著滿腹委屈的太監,“劉公公,這事等本宮見過百官之後再來處理,另外,你辦事也要注意分寸,先退下。”
劉公公臉色一僵,再不敢多抱怨一句,俯身磕頭。
“公主”,還沒送走一個,又來一個,宛茗的預感不妙,“啟稟公主,駙馬和戶部侍郎在正殿打起來了。”
和宛茗的擔心不謀而合,只是宛茗沒想到向恂的動作這麼快,立即往正殿趕。
如今涇省的戶部侍郎不是別人,正是原涇國出逃在外又被抓回的二皇子向愐。謀害父親,叛亂滅國的人還能安然無恙地享受高官俸祿,難怪向恂如此氣憤。
迎面捱了向恂三拳,向愐嘴裡已經全是血。向愐才不是知道錯了而不還手的主,只是技不如人,傷不到向恂。原朝侍衛哪邊都不幫,把這兩兄弟的打鬧當作好戲來看。
“向恂,你看看他們都用什麼眼光看待我們?!” 被向恂抓住衣領的向愐環顧四周,“他們在看笑話,我們兩個是自己人,我們內訌,最高興的是他們!”
向恂一掌劈在向愐肩上,向愐雙腿失力已經跪下,向恂毫不動容,抬腿橫掃,向愐被打得仰面倒地,一口血吐了出來。
“你這種人還會在乎嗎?你還好意思跟我論自己人與外人?!在你舉兵謀反的時候,在你給父皇下毒逼宮的時候,在你向原朝投降示好的時候,你記得你姓什麼嗎?你還知道自己是個人嗎?”
“呵呵,那你呢?” 向愐按住胸口爬了起來,輕蔑地看著向恂,“原朝是給我封了官,你呢?駙馬,呵呵,原朝公主漂亮嗎?長得足夠傾國傾城嗎?你都當了人家的女婿,還端著尊嚴假清高,跟我講忠孝兩全!向恂,我告訴你,我再厚顏無恥都不及你,我再被人唾棄都會在老百姓把你罵遍之後才輪到我!你從小就比我能耐,確實是,連同樣當了叛徒之後獲得的獎賞都比我大,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恩?”
向愐一步步走近向恂,一拳砸在向恂右臉,“裝出這幅不明白的樣子給誰看,這不都是你想要的嗎?”
得寸進尺的向愐再次出手被向恂擋住,不客氣地推出幾步遠。宛茗的到來,結束了兩人蓄勢待發的戰爭。
“駙馬,本宮請戶部侍郎前來是因為重新劃分涇省田地的事迫在眉睫,還請你不要阻撓。”
場面上的話,宛茗只得這樣去說。
向愐拱手向宛茗行了禮,討巧的姿態令人生嫌,向恂難買宛茗的賬,“當地的任何事情問我便可,我實在不知道遊手好閒慣了的人關於錢穀貢賦的政事知道多少。”
“呵”,向愐看著向恂冷笑,“是我忘記了,能夠統治這涇省天下的人做了駙馬可真是有些屈才!”
宛茗面露不悅,百官也在殿前被晾了許久,宛茗的語氣更加強硬了幾分,“駙馬隨本宮進殿議事,戶部侍郎迴避。”
這下打架的散了,看熱鬧的回了,是是非非終究不適合被傳得沸沸揚揚。
因為戰爭,很多百姓荒廢了農耕,時代靠種植莊稼為生,食米粟為主,農田的劃分和重整成為了頭等大事。不管怎麼說,這是能解決百姓吃飯問題的舉措,知道怎麼樣才是對涇地百姓有益的向恂不會三緘其口,宛茗也鬆了口氣。
“城東區農田地勢斜,坡度大,澇期沖刷土地,旱期水分流失,因此糧食產量年年上不去,百姓們也是苦不堪言。所以修築水庫,挖通溝渠顯得尤為重要,澇期蓄水,旱期灌溉,問題才能得以改善。再說城北……”
“哈欠!”
宛茗輕聲的噴嚏打斷了向恂,向恂抬頭看了看宛茗,小舞已經給宛茗遞上絲帕,“公主,您怕是著涼了,要不改天再議,回去喝碗薑湯驅驅寒。”
“不必了”,宛茗眼圈都紅了,仍示意向恂繼續,“城北的土地方面有哪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