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惡氣,就在此一舉。”
向愐仰面喝下,給了任柏水絕對的保證。借刀殺人,還是兄弟間的自相殘殺,最好不過的計謀,任柏水就等著這齣好戲的上演。
淚被風吹乾了,宛茗放空了腦中的所有想法,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市井街頭,皇宮的巍峨也讓宛茗覺得壓抑了,某人的不理解更新增了宛茗的煩悶,才會情不自禁地逃開,只是有些回憶輕易擺脫不了。
走過橋頭,想起了那兩個關於石橋的傳說,還有那個雖然洋洋得意,還是耐不住好奇一直追問的人。第二個故事還未說完,她已匆匆離去,現在才知道是為了涇國所做出的最後一點努力,卻是難以改變,也就造就了而今的局面。如果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人力所能改變的又有多少?
悠揚的笛聲在宛茗身側響起,距離之近,就像那個月夜下的醉鬼在身邊,第一次的怦然心動,第一次的依戀靠近,連措手不及的慌亂都是宛茗所懷念的,難道一切真的一去不復返了嗎?
宛茗駐足,看見吹奏的是一個孩子,旁邊孩子的父親正在削竹子,看來孩子手上的竹笛就是其父親親手所作。宛茗低頭,彷彿看見那個蹲在小攤前,掛著溫和的笑容,摺扇輕搖的翩翩公子,新奇的表情和孩童似的喜悅,都從向恂的臉上消失了。
迎面走來的官兵大聲呵斥,打斷了宛茗的思緒,剛走了兩步,身後的笛聲停了。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爹爹,放開我爹爹!”
“你們抓我做什麼?別打我兒子,你們放手!”
小攤上擺出的竹製品全數被官兵粗野地踢亂,“傳駙馬的命令,所有適齡男子必須立刻參軍禦敵,沒看皇榜嗎?給我帶走!”
宛茗詫異地回頭,官兵已經給人戴上了鐵鏈,孩子的笛子掉在了地上,不停地哭喊,拖拽,還是攔不住。
“你們不能帶我走,我走了我兒子怎麼辦?他還這麼小,他已經沒有娘了,我求求你們,你們要多少錢,我可以給你們,我求求你們……”
“爹爹,爹爹,你們為什麼抓我爹爹,放開我爹……”
小孩抱著官兵的腿哭鬧,緊緊地抓住,不讓官兵帶他爹走,到最後也被冷血的官兵一腳踹倒在地。
“連孩子都打,這是什麼世道啊?”
“強取豪奪,到底是官還是賊?”
看不過去的百姓抱起了孩子,堵住了官兵的路,官兵們揚起手裡的刀,“都閃開,找我們理論沒用,要找就去找駙馬,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又是駙馬?!”
“她還要造多少孽啊?已經進了軍營的,抓了他們的家屬當人質,逼著他們上戰場。沒有進軍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強行抓走,利慾薰心,太惡毒了啊!”
“已經完全成了原朝的走狗,哪會管我們的死活!”
“讓開,讓開。”官兵們沒有興趣紮在一堆是非裡,用手裡的官刀開路,擠出人群。
“住手!”宛茗叫住了所有的官兵,聲音不大,卻自有威儀在。
納悶歸納悶,官兵中竟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質問,交換了疑惑的眼神,還是宛茗先亮出了令牌。
官兵們收起了官刀,跪倒一地,“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把人放了,起來回本宮話。”
“是,公主。”
父子團圓,聞聲圍攏來的百姓越來越多,宛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厲聲問道,“是誰說這是駙馬的命令?本宮怎會不知道?”
“回公主,貼出了皇榜,皇上命駙馬招兵兩萬,屬下不敢妄言。”
宛茗明白了,讓向恂氣不過的一紙聖詔頒佈的是這樣的命令,難怪向恂會抗旨不遵,難怪……
“駙馬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宛茗無比肯定地說道,“她不僅沒有下令,還因為抗旨不遵被關進了大牢,更沒有可能派你們來抓人!”
宛茗以為她做的所有都是為了幫向恂,但在不知不覺之中,她就像什麼都不知道的百姓一樣,以偏概全地錯怪了向恂,說到底是沒有深入地去了解向恂喜怒哀樂背後的原因,太過先入為主地下了結論。
公主宛茗的話比任何道聽途說的傳聞更有說服力,方才批判向恂批判得最大聲的人沒了話說,周遭的百姓不再對那些人的話堅信不疑。宛茗一人之力有限,能收到如此效果已經不錯,繼而當著百姓的面警告了官兵,說一不二。
“將你們強行抓入軍營的人及其家屬都放了,再被本宮發現拿著駙馬的名號為非作歹,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