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前的向恂側身,持燈籠的宮女分開兩排站在門口,披著錦袍的宛茗在向恂眼前出現,徐徐走近。
“熬夜傷身體,我讓小舞準備了參茶。”
小舞看了看向恂,將茶擱在書案上,低頭帶著宮女退出了書房。宛茗解下錦袍,向恂這才移動腳步,“你更應該好好休息,你的風寒還沒完全好。”
“已經不礙事”,宛茗在書案前坐下,去看向恂擺在案臺上的書,“兩個人可以事半功倍,你不是鐵打的,怎麼可以不眠不休?如果有些問題你非要今晚想個明白,那不妨說給我聽聽看,說不定我會有辦法。”
宛茗的話意外地貼合了向恂此時的心情,關於向恂和宛茗兩個人的事,向恂是問題,那麼宛茗就是辦法,一結一解,可是說來容易,實則如千斤重壓心口,無法輕鬆坦言。
“解決的辦法已有,無須再費腦筋去想,我只是擔心過程和結果,躺在床上也是輾轉反側,不如想想還可以怎麼完善或是,預測一下結果,看看如何應對。”
宛茗偏頭去看站著的向恂,“那有何收穫?”
向恂靠在桌邊,搖頭道,“剪不斷,理還亂……”
“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向恂為宛茗這樣嫁接兩首詞的方式頓了一下,笑道,“是,一團亂麻了。”
“那就放一放”,宛茗合上所有攤開的書本,“倘若不是迫在眉睫,就任由船到橋頭自然直,你苦思冥想也料不準何處會柳暗花明。”
宛茗巧舌如簧,向恂的心事沒有提隻言片語,紛亂的思緒已經從沒有出口的死路迂迴婉轉,不再堵在向恂心裡。
“這是什麼?”宛茗整理書本的時候看見了書下壓著的一角,看那墨色,應該是畫。向恂回答不及,宛茗看向恂沒有阻止,便抽出了畫紙。
一位面容嬌小清秀,楚楚動人的少女躍然紙上,沒有題詞和落款,宛茗再看不出其他,兀自問出聲,“她是誰?”
向恂接過畫紙端詳,淡淡的微笑停在了唇邊,“一位摯友的女兒。”
宛茗從向恂的神情中看到了回憶,向恂不清不楚的回答沒能解答宛茗的疑惑,“你畫的?”
畫上女子的五官樣貌足夠傳神和靈動,就算畫功精湛,也必須是熟悉的人才能刻畫得如此細緻和生動。宛茗潛意識裡不願聽到向恂肯定的回答,可向恂點了頭,將畫紙卷好。
自古來,以詩言情,以畫抒興,宛茗很難不去猜測畫上女子對向恂的特別之處,“為何要畫她?”
“我在找她”,向恂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戰爭結束之後她就失蹤了,受人之託,我要照顧她。”
這是宛茗沒有想到的情形,照顧一詞,包含太多意思,最深最難的便是一輩子的責任。
過久的沉默,向恂看向抿著嘴唇不發一言的宛茗,“夜了,去睡吧。”
“你就是為她苦惱,輾轉反側?”宛茗脫口而出,不等向恂有什麼反應就起身走向了門口,“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找人的事,憑你一己之力也是難。你不反對的話,那畫像多畫幾張,貼出佈告尋人便是。”
向恂還沒從宛茗沒頭沒腦的一問中緩過神來,宛茗已經離開。向恂的目光落在畫卷上,頓時恍然大悟,懊惱自己遲鈍的同時,又覺得宛茗方才的舉止行為好笑。向恂看向門口,想起宛茗的背影,無聲的笑容裡,有著十分的寵溺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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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青樓競拍入圈套
折騰過後;導致宛茗夜裡睡眠不安穩;又聽說向恂一早就去了城郊,宛茗想見還要差人去叫回來,又給宛茗添堵。
“公主;您說駙馬怎麼跟脫韁的野馬似的,沒有一天是待得住的,天天往外頭跑”;小舞給宛茗盛了小半碗粥;清早就開始唸叨向恂的不是;“成了親,宮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不見駙馬收收心。”
想到昨晚向恂看那幅畫的神情;宛茗不知不覺又帶入某些想法;本就寡淡無味,這下更沒了食慾,也懶得替向恂辯解。
旁側的嬤嬤聽了,自作聰明地奉承了一句,“駙馬為公主分憂,每日忙於處理涇省大小事物,可謂盡職盡責。”
“可是沒人說駙馬的職責是為國為民啊”,小舞皺眉小聲嘟囔,“駙馬若是太出風頭,不怕其他官員心懷妒忌,向皇上告狀嗎?”
嬤嬤沒聽見小舞的碎碎念,小舞卻提醒了宛茗,依向恂如今的身份處境,確實不宜大有作為,否則太引人注目,容易引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