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交換生?”
“你住哪?”
這人真是不懷好意,開口就向陌生女性要住址,有何居心有何企圖?
“我們現在回酒店,如果順路的話,可不可以送你一程?反正我們也要打車。”
藍襯衫道:“再說,我還沒有好好謝你。”
已經請我吃飯了,還要怎麼感謝?再說,有什麼好謝的?
“你到底住哪兒?還怕我們拐賣你不成?”這人嚷嚷道。
他怎麼知道我這麼想的?
“你若不方便可以不說。你這樣回去,實在讓人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我一沒醉酒二沒重病,難道我看起來讓人很不放心?
“快說呀你,回學校還是回公寓?”
“回酒店。”
“我就說是遊客,哈哈。”
我是遊客有什麼好哈哈的?
“我們住w,你呢?”
“一樣。”我昏昏欲睡,巴不得立馬與周公老人家相會。
再睜眼,已經晚上九點了。
我伸了伸懶腰,渾身痠痛,揉了揉眼睛,好像做了一場夢。夢裡有榕樹有花園,有牛肉麵有冰激凌,有一個陌生人還有一個偷窺狂。
偷窺狂?我打了個哆嗦,立馬起身衝個澡去去黴氣。
淋浴過後,果然神清氣爽一身輕鬆,只是喉嚨有些乾渴。我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不是很晚,正好樓下有24小時便利店,那便下樓買些水果,就當吹頭髮了。
這家酒店什麼都好,只是晚上有些吵鬧,或許我已經老了,不適合這類年輕動感的住所。每次搭乘電梯上下樓,尤其是晚上,經停十樓時,酒吧傳出的嘈雜聲震耳欲聾,電梯門開啟閉合時,折射出一片燈紅酒綠勁歌熱舞。無奈十樓卻是上下電梯必經必停之層,因為這家酒店的入住大堂、兩所酒吧、室外游泳池皆在十樓,因此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夜晚時分尤甚。
“十樓到嘍。”電梯阿姨親切向我微笑道。
我邁出電梯茫然四顧,我明明說的是一樓,怎麼來到了十樓?我要去一樓出酒店上便利店買水果,把我放到十樓是什麼意思?難道電梯阿姨的美妙聲音帶有魔性?竟能讓我把十樓幻聽成一樓?我果然應該回房再睡一覺。
我按了按下樓的電梯,這個時間在這個樓層多待一刻,都是對神經的摧殘。
“你在這兒幹嘛?”身後有人拍我肩膀道。
我驚了一跳,真是見了鬼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來臺北統共沒幾天,能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應該是白天那個鬼見愁。
電梯門開了,我正欲邁步,肩膀卻被身後之人按著向後拖了幾步。太無禮了,這人是不是有病?
我轉身橫眉冷對:“幹什麼你?”
眼前站了兩個人,白天那兩個,此時都換了衣服。
“你在這兒幹嘛?”那人質問道。
我在這兒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問?我跟你認識嗎?又是搭訕又是拍肩膀,還一連拍了好幾次,懂不懂分寸?
我重新按了電梯鍵,打算立即回房,遠離這兩個變態。
“失禮了。”藍襯衫的聲音。
“你還記得我嗎?白天你撿了我的揹包,我們一起吃的飯,又一起坐的出租回酒店?”身後有聲音試探道。
我又不是老年痴呆,用不著跟錄影帶似的把白天的影像回放一遍。
“你休息好了嗎?”他走近我身旁,“你是不是上這兒找人?”
我看著那人笑著的臉,還是回了一句:“買水果。”
“叮”一聲,上樓的電梯來了,我大步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