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邏輯起點出發的。這個事實萬古長存如日出東方一樣明瞭,可大家偏偏要掩蓋起來。應該怎麼樣是一回事,實際怎麼樣又是一回事,道理無法侷限人性。最近省裡強調加強理論學習,可有幾個犯了錯誤的人是因為不懂理論?領導是服務,幹部是公僕,這道理也只好對著天講罷了。睜了眼看,哪裡的公僕不在利益的核心之處?為什麼我偏偏要例外?身邊的人都在利用位置優先資訊優先的機會,合理合法地發財,自己倒被拋到了一邊,心裡實在不是滋味。不犯法的錢,彎了腰撿起來就是,你不撿你不是傻瓜嗎?人到了一定的份上,你想不發財,那也不容易啊!我說:“這個程鐵軍,這麼多年沒出頭,他也烏龜似地把頭縮著,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給他一個機會,他屁股就一撅一撅地沉不住氣了,人它媽的怎麼都是這個德性!”董柳說:“那你要人怎麼樣,他是娘肚子裡爬出來的,不是上帝造出來的。”我嘆氣說“是這個道理,真的沒辦法。”董柳說:“我明天也去收點股票回來,別人一撈就是幾十萬呢,吹灰之力!”我說:“你別去,你去了就別回來了。碰上了熟人,傳出去好聽?”她說:“我看見立交橋下有鄉下人在收外幣,後面有人請他們收的,我也去請兩個鄉下人。”我說:“你去登記身份證上董柳的名字早晚會傳出去,別人不知道證券公司的人也會知道。”董柳說:“他們有紀律,不會說的。”我說:“沒人想扔炸彈當然也就沒事,到那天有人想扔炸彈了,他挖也要把這顆炸彈挖出來,你知道什麼叫政治?”她笑了說:“我用我媽媽的身份證不行?還有人知道我媽媽是誰?”我沒做聲,但我明白她安排這件事去了。過了幾天她有點沮喪地說:“安泰藥業櫃檯交易價已經漲到一塊二了,還收不收?”我說:“要說合不合算,三四塊錢也合算。”她說:“早幾個星期收的人,現在就翻番了,只有一個月一萬變兩萬多,做什麼生意也沒這麼快,只有印鈔票才有這種速度。”去年胡一兵勸我在招標中做一點手腳,那是違規犯法的,上面還有馬廳長盯著,也瞞不過他的眼睛,再說投標的公司翻臉怎麼辦?可眼下既不違規也不犯法,卻有大筆的錢賺,怎麼可能叫人心如止水?人都是從娘肚子裡鑽出來的,絕不了七情六慾啊。我對董柳說:“你過幾天看看再說,一塊二還是太貴了點。”程鐵軍的老婆五六毛錢就收到了,董柳卻要一塊二,她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她說:“程鐵軍還是你推上去的呢,還被她老婆搶了個先手。”這時我對程鐵軍有了一點看法,想著將來總經理的人選,還是優先考慮卞翔算了。
幾天後我為公司上市的事去了北京,一些資料還要經誠信會計事務所重新稽核,我就把材料拿回來了。開會的時候我沮喪地把上市的艱難性作了重點的強調,將材料交給他們傳閱,去看幾個人的臉色也看不出什麼。但我想今晚可能有人睡不著了,過幾天市場就會見分曉了。過了幾天董柳說:“這幾天安泰藥業的櫃檯交易價猛跌,只有八毛多錢了,別人手中都像拿了烙鐵似的,幸虧我們沒有買。”又說:“有傳說上市上不成了,材料都退回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說:“跌穿八毛你就派人去買回來,家裡還留點伙食錢就夠了。”她不放心,一定要問我底細,我說:“你問那麼多我就犯錯誤了。”�
又過了三四個月,安泰藥業作為歷史遺留問題上市了,我兼了董事長,還是讓程鐵軍當了總經理,他比卞翔令人放心。開盤價竟高達九塊多。我參加剪彩儀式回來,董柳已經叫董卉去把收到的四萬多股全拋掉了,賺了三十多萬,發財就像做夢一樣,董柳興奮之餘還抱怨說:“就是你不把事情給我講透徹,我還有幾萬塊不敢動呢,要全買了,就是百萬富翁了。”我想一想也是真的,別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我沒費氣力也不犯法就到手了,簡直就不敢相信,可這是真的、真的。幾天之後安泰藥業漲到了十二塊多,我簡直不可理解。朋友問我內幕訊息,我說:“小盤股潛質股,不過你最好不要買。”誰知一路漲上去到了十七塊多,朋友對我都意見了。連朱秘書都打電話來問還能不能追,他是處級幹部不能炒股,但他老婆在炒。我說:“叫我說是不能追。”結果漲到了十九塊,我都覺得對不起他。我自己手中的貨都是九塊多就拋掉了,真是有苦說不出。又過幾天董事會在我授意下發表了一個風險提示,股價才逐漸回落了。�
這天賴子云到我的辦公室來,在門邊站了,似乎是不敢進來。我指頭勾一勾說:“有話就進來講。”他慢慢走到我的辦公桌邊,我說:“坐。”手指點一點椅子。他摸著椅子邊坐了,又站起來。這些年來我經常觀察人的形體語言,我覺得圈子裡的這種語言無比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