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柳闖進來,把淘米的鍋往地上一摔說:“你在外面做的好事!”口氣很嚴厲,聲音卻並不大。我彎下腰去把鍋撿起來,想著是抵賴呢,還是承認算了?我慢慢直起身子,把鍋放到臺板上,又蹲下去收拾濺在地上的米。董柳一把將我扯起來說:“外面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以後叫我怎麼出這張門?讓我被人家戳背脊!怪不得這幾天走在外面背脊上還有後腦勺發麻!”我說:“怎麼呢,怎麼呢,值得生這麼大的氣?”我打算承認了。她一推一推把我推到客廳,說:“一個女人,這些事情不生氣,那還有什麼事情生氣?就不說對得起我,你對得起我一波不呢?我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那樣窩囊的時候我都沒說過你一句,換世界上第二個女人她做得到?你變心吧,你變了心我把你的東西割下來,讓你在別的女人那裡當不了男人!”我說:“我不好你把我丟了,去追求新的愛情。”她馬上說:“那沒有用,男人總是男人,換個人他還是男人。男人我都看透了,就是夾不住那一泡騷,搗騰完了他就安神了,我看透了。”我說:“輕點,輕點。”打算去關窗戶,一看窗戶已經全關上了,“輕點,關鍵時刻你不能向別人提供炮彈來轟我!”我想想董柳說的也是真的,她苦了那麼多年,孟曉敏做得到?我知道賴不掉,打算先跟她曉以利害,把家裡的戰火平熄了再說,就避重就輕地說:“去年……”她把手掌當作一把刀從空中一劈下來,把我的話砍斷了說:“屁話,你要說就老老實實說,別想輕描淡寫!”我連連點頭說:“我是老老實實說。去年……”那把刀又從空中劈下來,說:“去年?那一年你到北京去就是跟那個妖婆借的錢,前年妖婆帶了表弟到我們家裡來,還裝模作樣當我的面批評你幾句,戲演給誰看呢?妖婆還幫自己的情人介紹過物件呢!你喜歡她你就做第三者去挖牆角,挖下來算你的本領,你認識我幹什麼?”我一聽夢醒了似的,外面人傳說的原來是小莫!我試探著說:“你聽誰說的?”她說:“要別人說幹什麼?我都當面看見了。別人都把你告了!”我把茶几一拍,氣壯如牛說:“別人陷害我你也跟在後面跑?我到廳裡來十年了,我跟莫瑞芹?你聽誰講的我當面去對質,看那條長舌頭看見什麼了?”董柳說:“你剛才都承認了,又不承認了?”我不理她,抓起電話就撥通了盧書記家,說:“盧書記,我們家裡現在變成戰場了,東西都打爛好多了,外面的謠言傳到我家裡,董柳說組織上都認定了我有問題,怎麼說也不聽。現在我請組織儘快把事情弄清楚,這是陷害,不早不晚這個時候出來一個粉紅色的傳說,這是政治陷害!董柳現在要跟我離婚,報告都寫好了,逼我去簽字,下午就去辦手續。先吃飯?到現在飯都沒做。董柳還發瘋說要抱了兒子去跳河,如果結論不盡快出來,真出了問題,那怎麼辦?”盧書記馬上要董柳接電話,我把話筒遞給董柳,湊在她耳邊說:“哭,哭。”董柳一邊聽,一邊使勁地把鼻子抽了幾下,又抽了幾下,抬起胳膊去擦眼淚,真的哭了起來。�
我把事情的利害跟董柳講明瞭。她見我說得斬釘截鐵,將信將疑說:“你自己都承認了的。”我說:“那是我懶得跟你解釋,反正已經鬧到組織上去了,讓他們去作結論。你如果也跟在陷害的人後面跑,假的都成真了。別人說,池大為自己老婆都說有問題,我怎麼解釋?”好不容易把董柳說服了,畢竟她還不至於糊塗到那種地步。吃過晚飯我提議到樓下去打羽毛球,董柳似乎不情願,可還是帶著兒子下去了。打球時董柳不停地叫“大為”,很興奮的樣子。快天黑了,兩人又牽著一波到大院門口去散了一會步,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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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快就平息下去,畢竟匿名信沒有拿出足夠的證據。我倒希望寫信的人有進一步的動作,那樣能夠更進一步證實我的清白,也證明我是打不倒的,下一次就不會有人跳出來了。沒有進一步動作我還感到有點失望。我向盧書記提出了追查寫信者及其動機的問題,盧書記說:“事情到這裡就打止了吧,難道還報公安局追查?”我說:“陷害者你今天饒了他,他明天又捲土重來,他捅一刀子是可以捅死一個人的。”他說:“算了,老池,算了。”我只好算了,但碰了馬廳長孫副廳長我又提出了這個問題。我知道查是不可能查的,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也不是一塊麵團憑人怎麼捏的。�
誰知這天晚上有人打電話到家裡來,董柳接了,那邊沒說話就掛了。董柳用懷疑的神態看著我,我說:“看著我幹什麼?”過一會又來了,又是如此。我想一定是孟曉敏,在這種時候她還來給我添亂!第二天上班我找機會出去,把她約到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