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狗一桌吃嗎?我忍來忍去也習慣了,看在錢的份上,千萬別把自己當人!劉躍進他來了他會受不了。”�
劉躍進死死地盯著眼前那杯茶,好像裡面有什麼神秘的東西。我說:“我們回到地面上來,想一想怎麼把小凌搞回來吧。人說得再飄逸也要回到地面上來。”劉躍進說:“搞她回來幹什麼,隨她去!最好她不來打攪我,我還清靜些呢。”胡一兵說:“你是說賭氣的話還是說心裡話?說心裡話我們就算了。”劉躍進不做聲,眼睛仍用力盯著那杯茶。我說:“胡一兵你有經驗,你最瞭解女人,你去勸一勸小凌。”胡一兵說:“憑一張嘴怎麼勸?誰能憑張嘴勸希特勒不殺人?”可還是問劉躍進要了凌若雲的手機號碼,掏出手機撥了號,接通了把手機遞給我。我接過手機說:“小凌吧,我是池大為呢。我們胡總想約你說幾句話。”凌若雲說:“哪個胡總?”胡一兵的牌子沒甩響,我連忙站起來跑到門外,說:“胡一兵想找你談談。”她說:“你們如果想做我的思想政治工作,首先你們做做他的工作。他那麼敏感,誰受得了?你們把他的思想工作做好了,我自然就通了。”我說了好一會,她還是同意見見面,我說:“我和胡一兵開車來接你,你在哪裡?”她說:“我自己會來。”約好二十分鐘以後在金天賓館的門口見。坐回去胡一兵說:“等會別叫我胡總,她那個老闆比我大,叫起來就沒意思了。”我說:“胡一兵你的虛榮心怎麼變強了,講這一套。說到底那是個水泥匠,你怕什麼!”他連忙說:“要講的要講的,甩不響的牌就別甩,就像你們那個圈子要把級別講得清清楚楚,誰拿處長的牌子到廳長面前去甩?財大才能氣粗,這是我們的遊戲規則,不然怎麼錢要賺個沒完沒了呢?”劉躍進說:“凌若雲她算個屁!”我說:“算什麼我們管不著,算你老婆我們還是要認她的。”
我和胡一兵到樓下去等,有豐田車開過來就注意一下。快到時間了,一輛凌志車從我們身邊開過,胡一兵說:“這是輛好車。”我望過去看凌若雲正從車上下來。我剛想喊,胡一兵扯我一把。凌若雲在臺階上站了站,就進了大門。我看她穿著黑色的風衣,披髮,轉身走去時那種飄感特別有氣度。胡一兵說:“幾個月不見,凌若雲真的變了,你看她的氣質,典型的貴婦人呢。”我說:“她本來就是演員,這麼一包裝,那當然今非昔比。”他說:“我看算了,我今天沒想到要約凌若雲來,一身休閒服太隨便了,走到人家跟前去,怎麼開口說話?”又說:“我還以為他開部豐田呢,凌志!連我都英雄氣短了。”我也有些氣短,說:“沒想到胡總這麼重的虛榮心,我們過去把話說了,不成就算了。”他說:“我都沒什麼話說了。你看她那個氣派,是劉躍進享受的嗎?這種檔次的女人,不是百萬富翁消受得了的,劉躍進?世界上沒有奇蹟,我見得多了。連自己的老婆都跟商人跑了,還咬著牙說愛智慧?我就看不出這個智慧有多麼智慧。劉躍進他享了兩三年豔福,也該滿足了。”我堅持說:“還是過去一下,不然也對不起朋友。”他說:“你不知有這一句話?天下就沒有對得起窮哥們的事!要去你去。”這時凌若雲從大廳裡出來,四下張望,胡一兵把身子轉過去,扯著我走到街上,說:“何必自討沒趣?”又撥通凌若雲的手機,說臨時有急事不能來,改日再談。透過樹叢看到凌若雲接了電話,飄到小車旁,開走了。胡一兵說:“劉躍進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曾經滄海難為水,他還會看得上誰?”我們上樓去,我說:“胡一兵你虛榮心太重了。”他說:“有錢人怕更有錢的人,有權的人怕更有權的人。她把凌志往你跟前一停,比打一個耳光還難受,要不錢怎麼賺起來沒個完?金錢如糞土,億萬富翁才敢講這句話。百萬富翁那是沒有資格的。”�
進了茶室,劉躍進詢問地望著我們,我心中隱隱作痛。胡一兵說:“等了這麼久也沒來,過了十分鐘也沒來,怎麼就不來呢?”我說:“要不再撥一次電話?”劉躍進說:“算了算了。”胡一兵說:“下次再找她好好談談。”劉躍進顯得有些萎頓。胡一兵把睛眼望著我說:“天下的事都是有緣份的,勉強不得的。大為兄你沒有官運,拼了這條命還是沒有,就靠一個緣字!事情不到你跟前來,那是沒緣份,到你跟前又離開了,那也是沒緣份。沒緣份再好也不是你的。你想它幹什麼?”我連連點頭。劉躍進說:“你們見到凌若雲她了?”我馬上說:“沒見到沒打照面沒說一句話。”劉躍進嘆一聲說:“真不知怎麼辦才好。”我有點可憐他,卻也說不出什麼。胡一兵說:“男子漢站在那裡頂天立天,有什麼風吹雨打他怕?不怕!”
72、粉紅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