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命去拼打?慢一步別的省就搶到前面去了,那他就咽不下這口氣。”我說:“有的省我是知道的,我有同學在那裡,他的資料怎麼出來的,計算機打出來的!像我們省裡這樣實實在在煮乾飯不熬粥的,全國不知也有那麼幾個省沒有?”董柳飛快地把舌尖地嘴唇上一卷,她想著我講得太過了。經過幾次交往,我覺得在沈姨這裡不必那麼謹慎。果然沈姨說:“是的呢,老馬的責任心太重了,太重了。”說了一會董柳又說:“那天我還以為沈姨跟我開玩笑呢,沒想到沈姨說的話一句是一句,好像觀音口吐蓮花。”我說:“一句是一句,結結實實,往牆上一扔,能把牆打個洞。”沈姨很興奮說:“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下次有什麼事,我不一定有這麼立杆見影的。”她見我和董柳這麼說,以為我們還有什麼事要開口,有了一點警覺。我和董柳幾乎同時用舌尖在嘴唇上舔了一下。董柳說:“還敢麻煩沈姨,這一次已經是太不好意思了。”我說:“有些人你給他個面子,他還要順著杆子爬個沒完,我們不是那種蛇吞象的人。”沈姨說:“那樣的人我見過,你就不敢給他一個笑臉,你開一條縫他就拼了命要擠進來。”我說:“誰想到沈姨還有馬廳長會主動為下面的人想一想?我們做夢都想不到!”董柳說:“現在當官的人,有幾個還把老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有這種想法的人都不多,有幾個人像馬廳長這樣?”沈姨嘆息說:“真的沒幾個像老馬的呢。”我說:“要是馬廳長管的範圍再大一些,就是全省人民的福氣了。”沈姨望了我很神秘地笑了一笑。那種笑有著特別的意味,我卻不能給出一種準確的理解。�
這渺渺和一波牽著手出來,董柳說:“看他們一見面就跟老朋友一樣。我一波不太合群,怎麼見了渺渺就這麼投機。”沈姨說:“現在的小孩太單了,真的可憐,以後你多帶兒子來玩。”我試探著說:“我們一年來一次都太打攪了,還敢來幾次?還讓馬廳長喘口氣不呢?”沈姨說:“他在書房工作,不礙事的,小柳子你只管把兒子帶來,我渺渺有個伴,我也有人說話了,我們還談得來。”渺渺說:“奶奶給我和一波哥哥照一個結婚照。”就把一個紙做的照相機塞到沈姨手中。我說:“一波你還想吃天鵝肉吧。”沈姨說:“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呢。”就找來一部相機,給他們照了兩張。沈姨要渺渺背唐詩,她背了兩首,董柳說:“你渺渺怕是個天才吧,會背唐詩還會彈鋼琴呢。”一波也想表現一下,望著董柳說:“我也背一首好嗎,媽媽?”董柳裝作沒聽見說:“去,跟渺渺那邊玩去!”�
這時馬廳長從書房出來,我和董柳馬上站了起來。馬廳長說:“池大為來了。”手指頭那麼往下一點,我和董柳通了電似地坐下了。董柳按在家設想好的說:“我特地來謝謝馬廳長的,晚上自己來著也不太方便,就讓他陪我來了。”說著指一指我,我點點頭。董柳說:“我真不知道怎麼謝謝才好,我跟池大為一結婚就城南城北地跑,想著要跑這一輩子了,沒想到還真解決了,做夢一樣的,沒想到真沒想到。”馬廳長說:“這次是把董柳作為人才調過去的,好多人家屬在外地都調不進來,本市按規定是一律不予照顧的。”我說:“這幾天她老念著馬廳長還有沈姨,昨天半夜醒來還唸了好幾次。”馬廳長不說這個話題,問董柳:“工作安排得怎樣,是不是有人有想法?”董柳說:“耿院長準備把我安排到老幹病室,別人可能會覺得我太順利了。”馬廳長說:“做什麼事總有一兩個人要說一兩句話的,怕別人說乾脆就不要做了。”又說:“池大為是第一次來吧?”我說:“那年送柚子來過一次,還是那邊的老房子。”他說:“工作還好吧?”我說:“挺清閒的。”我差點脫口說出“都清閒幾年了”,“一年到頭就那幾件事,沒事就看看業務書,寫了幾篇文章到北京發表了。”他很有興趣地問我寫了什麼文章,發在哪家刊物,說:“跟我研究的方向也相去不遠嘛!廳裡搞行政還沒放下業務的,就那麼幾個人吧。”沈姨說:“再怎麼忙,老馬一年也要寫幾篇文章。”我說:“馬廳長研究員早就評了,書早出了,整天忙著工作,還在寫文章,這是很難想象的。什麼時候馬廳長您當上博士導師了,我就來考你的博士。”好在我準備充分,把他的書和文章都找來仔細看過,討論起來非常熟悉,話都說到了點子上。他顯然沒料到這一點,有點驚奇地望著我。這時候氣氛就活了,我想著怎麼把話題轉到預定的軌道上去才好。可廳裡的事,又豈是我可以妄議的?正想著董柳說:“把池大為調一個科室也好,那個尹玉娥嘴巴太多了,一天到晚都是小道訊息。”馬廳長看看電視不做聲,我想著又卡住了,正在想怎麼住深處走,誰知